童笑扁了扁嘴,吸氣吸了一會兒,心想算了,她還是自己去吧。
有-->>什么好怕的,這里露營的人這么多。
不怕不怕!
小心翼翼的從帳篷中踏出來,她拿著手電筒,一步一步的慢慢朝前走。
其實山頂月光很足,像是給大地撒上了一層銀光,并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漆漆,但她夜視力不好,所以看東西也是朦朦朧朧的。
一朦朦朧朧的,周圍的東西就會變得有些可怕和猙獰。
比如那些搖曳的樹枝,比如那沙沙沙的聲音。
這些東西白天看起來還十分正常,這會看上去,就跟鬼手一樣,讓人毛骨悚然。
童笑吞了吞口水,穩住砰砰亂跳的心,往草木茂密的地方走過去。
夜晚風風吹來,十分清涼,但清涼的同時,也有一股涼颼颼的感覺從她脖子中鉆進去。
真的,很恐怖啊,她突然沒有勇氣往前走了。
“咕咕……”突然一聲類似鳥叫的聲音嚇得童笑渾身一抖,險些拿不住手電筒。
穩住心跳之后,她才重新鼓起勇氣,走到兩棵腰那么高的樹旁邊,蹲下。
解決了人生問題之后,她覺得渾身輕松,正想順著原路返回,突然一條黑影在眼前一晃而過。
“啊!”童笑嚇得猛然尖叫,也顧不得慢慢走了,沒頭沒尾的往前沖。
跑到一半的時候,腰肢突然被人抱住,她嚇得渾身汗毛立了起來,也不管不顧了,扯開嗓子就叫。
可她還沒叫出聲,嘴巴就被捂住了。
童笑心中愈發恐慌,總感覺自己好像被魔鬼勒住了脖子一般,驚慌失措之下不管不顧拳打腳踢。
然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打到了對方哪個地方,只聽那人悶哼了一聲。
是男人的聲音,不是什么詭異的不明生物。
她才剛松下一口氣,心卻又立馬提起。
男人?
這里露營的男人也很多,如果是有人對落單的她圖謀不軌,那她不是更慘了嗎?
不行,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
這些念頭如閃電般在腦海中閃過,她猛地亮出牙齒,準備往對方手掌咬去。
“別鬧,是我。”
在她下口的時候,男人終于再次開口,低沉熟悉的聲音讓童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學,學長。”
仿佛所有的警惕和害怕都消失了一般,她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上。
陸景航眼疾手快的抱住她。
“你沒事吧?”他的語氣有些著急。
“沒,沒事,學長,怎么是你,嚇死我了。”
陸景航將掉落在地上的手電筒撿起來,照了一下前方的路。
童笑順著手電筒的光芒看過去,頓時嚇得倒抽一口涼氣。
前面一步之遙就是懸崖峭壁,剛剛如果不是陸景航攔腰截住她,她估計已經葬身崖底了。
陸景航見她身體在發抖,薄唇抿了抿,將她拉到安全的位置。
“謝,謝謝你,剛要不是你,我估計已經尸骨無存了。”
“別胡說,冷靜下來了嗎?”
“冷,冷靜下來了。”
陸景航不置可否,抓了抓她的手:“是嗎,可你還在發抖,手也和冰冷。”
怎么可能不發抖,不冰冷。
大半夜的一個人出來找廁所,結果被那道黑影嚇得半死,然后還險些掉到懸崖底下。
她的心臟還算堅強了好不,不堅強的這會估計都已經嚇暈過去了。
“學長,我,我剛剛看到一條黑影了。”
“是兔子,別怕。”他傾身安慰。
也許是在月光照耀下,她的面色愈加蒼白,看到這樣她,他有些心疼。
原來是兔子,難怪速度那么快。
兩人一站一坐,靜靜的待了一會兒,童笑覺得腿沒那么軟了,才問道:“學長,你也是,也是出來方便的嗎?”
“不是。”
“啊?”不是,那難道是大半夜不睡覺,出來欣賞月色的嗎?
見她疑惑,男人淡淡解釋:“我看到你出來,所以想跟在你身后。”
跟在她身后,然后呢?為什么要跟在她身后。
像是為了解開她心里的疑惑,他繼續補充:“你有夜盲癥,怕黑,我不放心。”
怕黑,我不放心。
怕黑,我不放心。
這句話像是一個魔咒,先是悠悠的傳進童笑的心臟,接著咚的一聲,仿佛有巨石從高空壓下來,她只覺得呼吸一窒,渾身發麻。
他說,他不放心自己。
左胸口的那個鮮活的東西,此刻已經跳動異常,因為頻率過快,導致她有些頭暈耳鳴,整個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
童笑抬起頭,看著他的臉。
手電筒的光芒落在地上,月光卻落在他的臉上,她明明看不清楚他的臉,但卻覺得自己可以清楚明白的描繪出他臉上每一處的輪廓,包括細節。
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的嘴唇,他的鼻子,他的一切一切……
也許是月色魅惑,也許真的是有什么東西在牽動她的心緒,在擾亂她的心跳。
童笑眨了眨眼,緩緩的站了起來,踮起腳尖,一步步朝他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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