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慢慢拂過,白色的窗簾被風吹起。
病房陽臺的拉門洞開著,陸景航心中一稟,幾乎是百米速度沖過去。
接下來看到的一幕,在以后漫長的歲月中,成了他難以磨滅的惡夢。
原本應該睡在床上的女人此時此刻正吃力的攀上欄桿,嬌小纖細的身影在夜風中搖搖欲墜。
心臟,在那一瞬間陡然停止。
幾乎是在童笑掉下去的一瞬間,他如同豹子一般猛然撲了過去,狠狠的拽住她的手腕。
手臂狠狠的擦到旁邊一根柱子上,可他已經顧不上鮮血淋漓的胳膊,用力拽著整個懸空的童笑,將她拉了上來。
童笑直接倒在他的身上,眼睛閉著,一動不動,呼吸均勻,仿佛睡的正香。
陸景航將她攬入懷里,感受著懷里的溫度,原本停止跳動的心臟才慢慢動了一下。
幸好,幸好他早到一步。
他想將童笑抱起來,卻發現自己全身無力,仿佛跑了幾千米一般的氣短心虛。
躺在地上緩了緩,他才慢慢坐了起來,將不省人事的童笑小心翼翼的抱到床上。
那張睡顏討巧而又無辜,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差點和死神擦肩而過。
如果,他再晚掛電話那么一步,如果反應速度再慢一些,是不是……
護士這個時候進來尋夜班,看到陸景航鮮血淋漓的手臂,嚇得險些尖叫出聲。
“陸,陸總,您的手?”
陸景航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壓低聲音說道:“出去叫一個值班男醫生進來。”
“是,好好。”護士忙不迭出去找人。
很快穿著白大褂的值班醫生便跟著護士進來,看到陸景航滿手臂的血,也是有些吃驚。
這是怎么回事?
“你,看著她睡覺,一步都不能離開,明白嗎?”
“明,明白。”護士被他冷厲的眼神嚇到,戰戰兢兢點頭。
“你,進來幫我處理傷口。”他朝男醫生命令道。
“是,陸總。”
包扎完畢,陸景航叫兩人下去,自己拉了一條椅子坐在童笑床前,安安靜靜,坐了一整夜。
翌日
陽光正好,秋日的陽光如同碎金一般灑了進來。
童笑微微睜開眼睛,等看到左手邊一個黑色的頭顱后,嚇得心臟抖了抖。
等認出來是陸景航之后,才松了一口氣。
她想坐起來,卻覺得左手臂好痛,好像被人狠狠扯過一樣。
抬起手一看,手腕也紅了一圈。
不對啊,那些混混并沒有用力抓過她的手,之前醒來的時候,手上也沒有這痕跡,這是怎么回事?
正想著,低沉帶著嘶啞的聲音傳來:“醒了?”
“恩,陸,學長,你怎么睡在這里,你在這里陪我一整夜嗎?”
“恩。”他淡淡應了一聲。
童笑心里有些愧疚。
看他眼底有些青黑,肯定是一晚上沒睡好。
讓堂堂一個太子爺陪夜,她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那什么,您先回去休息吧,我沒事的,而且這里有護士。”
“肚子餓了嗎,我讓護士送早餐過來。”
“有點。”她誠實的點點頭。
陸景航按了呼叫鈴,沒過五分鐘護士就推著早餐車進來。
“你先吃早飯,我出去打個電話,還有我已經讓余威幫你請假了,你好好休息。”
“恩,謝謝你。”
陸景航走出病房,原本還算平和的面色立馬沉了下來,直接撥通了沈薄承的電話。
“出來聊一聊。”
沈薄承趕到陸家私人醫院,陸景航正在打電話。
“你這么急急忙忙找我過來干什么?”
見他過來,陸景航放下手機,眸子深沉:“換個地方說話。”
醫院頂樓
“到底什么事情,你臉色怎么這么不好,一晚上沒睡嗎,還有你這胳膊怎么回事?”
之前這家伙穿著外套沒發現,還是脫了外套他才看到他手臂受傷了。
“沒事,我要跟你說說童笑的事情。”
“嫂子什么事?”
“她昨晚夢游了。”
“不是吧,然后她鬧了你一個晚上。”
“并不是。”陸景航搖搖頭,沉默了片刻,有點不想重復昨晚那恐怖的一瞬間。
但他必須說。
“昨晚她夢游,自己拉開陽臺的拉門,險些跳樓。”
沈薄承:“……”
“如果我再晚一秒,她……”
沈薄承吞了吞口水,仿佛在消化這個難以置信的信息。
“你說,嫂子昨晚差點夢游跳樓?”
“恩。”陸景航沉沉看過來,“你有見過這種情況嗎?”
他臉色也肅了下來。
“是有,但很少,一般輕度夢游患者只會在認知范圍內活動,嚴重一些的會自行出門或者產生別的舉動,但一般都會規避風險,像是嫂子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但真的很少。”
“那應該怎么做?”
昨晚那個情況,他是真的不想再發生一遍。
“針對這種重度夢游癥狀,最快速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吃藥,但治標不治本。”
“我知道你的意思。”
陸景航雙手握著欄桿,眉眼深沉:“等她傷好一些,我-->>會安排。”
“你確定?”沈薄承還是有些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