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珩在給程素打電話那時,
是剛剛下飛機。
本想著問問她在哪里,卻沒想到電話一接通,那邊的人說話都不太清楚。
意識到她生病,
立刻就慌了些神。
不論再打過去多少遍電話,那邊都沒有要接通的意思。
周聿珩無奈之下,
只得求助姜喻。
還好他記住了那天在廁所門口的姜喻,不然絕對是束手無策。
姜喻告訴他鑰匙藏在門框的上方,
進門和保安說一下登記就可以。
黑乎乎的屋子里,沒有任何的生機。
她乖巧得厲害,
即使在他眼里看上去很可憐。
和那天在他面前炫耀自己有靠山時候的樣子不同,
沒了活力,
安安靜靜的。
在昏暗的床頭燈之下,
嘴唇泛著不正常的白。
周聿珩所有的動作都很輕,所以程素根本就沒有被吵醒。
男人換下她額頭的退燒貼,幫她換了張新的。
他輕輕地用濕毛巾擦了擦女人柔軟的手,
眉毛擰在一起,
動作幅度很小很小。
看著她小小的臉藏在被子里,樣子像是只可憐的小貓,他好心疼。
他握握她細軟的小手,深黑色的眸子沒了光彩,一直靜靜的,
陪著她。
一整晚男人都沒有睡,
每隔二十分鐘,他就會幫她用濕毛巾擦拭手心和腳來進行物理降溫,
這次的熱度褪得徹底,身上雖然有汗水蒸發后的黏膩感,但人是即刻輕松。
早起是被一陣陣飯香氣包圍著,
她還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陽光燦爛又明媚,一切都是雨過天晴的征兆。
生病都生出幻覺來了。
起床上了個衛生間,就覺得肚子空空的。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真的像在路邊撿垃圾的流浪漢。
棉質的睡衣被她壓得全是褶皺,出了很多汗的頭發亂糟糟的每根細絲都有自己的想法,看著看著,她就噗嗤笑出聲來。
真是好狼狽啊。
她出臥室找東西吃,還沒走到冰箱面前,就和周聿珩對視上。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
難道,還是在做夢?
完蛋了,她不會被燒傻了吧。
她愣在原地。
眼神四處亂飄,腦子里開始瘋狂轉動思考,怎么都覺得這不對。
“怎么,不認識我了?”
周聿珩移開目光,接著忙手上的東西。
“醒了就過來吃飯吧。”
程素抓了抓腦袋,像被人抓了魂,鬼使神差的就坐在凳子上。
“我是在做夢嗎?”
周聿珩把煮好的面放在她面前,順便幫她擺好了筷子,沒忍住笑一聲,語氣帶點寵溺,“不是。”
周聿珩做的陽春面,里邊有一個被煎的很漂亮的太陽蛋。
味道出奇的好,蠻清淡的,很適合生病的人吃。
周聿珩拿體溫槍給她量了一下,“退燒了。”
她慢吞吞吃著,動作很小。
內心深處柔軟無比,以往她生病都是硬扛,這次有人照顧,感覺很不一樣。
偶爾會抬起眼來偷偷瞧男人,他還在廚房里忙活,穿著白襯衫和西裝褲。
寬肩窄腰,說的就是他吧。
袖口被他隨意得挽起,底下露出來一節健康膚色的小臂,青筋暴起的瞬間,人的目光不自覺就會被吸引過去。
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周聿珩貼心的把藥還有溫水給她準備好,吃完了面就直接喝藥。
他走過來拿走她吃完的碗,程素追上去,“我來洗吧。”
人家來了又做飯又洗碗,還要照顧她。
“沒事,你生病剛好,我來。”
水龍頭流出清澈的水,冰冰涼涼的,有點刺激人的皮膚。
程素其實很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她看了看亂七八糟的客廳,各種專業書被擺在沙發上,茶幾上。
還有沒洗過的衣服,也被搭在搖椅上。
遠遠聽見電話響,她進臥室去接電話。
“喂?你猜誰來我家了。”
“周聿珩。”
“你怎么知道?”
“昨晚他給我打電話,我告訴他你鑰匙放在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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