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t之的,是一種……“錯愕”?“迷茫”?
然后,是……“狂喜”?
最后,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了一種,最極致的,最徹底的……“臣服”!
就如同一個正在瘋狂咆哮,宣泄著怒火的叛逆士兵,突然發現,自己沖撞的,竟然是自己效忠了千萬年,早已刻印在靈魂最深處的,至高無上的君王!
于是。
在所有人那已經徹底呆滯,無法轉動的眼球注視下。
那片狂暴的能量風暴,那無數道猙獰的灰色觸手,在短短的零點零一秒內,瞬間變得無比溫柔,無比平和。
它們不再狂暴,不再撕裂。
它們小心翼翼的,如同最溫柔的絲綢,輕輕地,纏繞在陳默的腳邊,親昵地,孺慕地,磨蹭著。
仿佛在歡迎著,它們的主人,久別之后的,回歸。
風暴,平息了。
咆哮,消失了。
那足以撕裂空間的能量波動,也徹底歸于寧靜。
整個世界,風平浪靜。
陳默,一只腳在門外,一只腳-->>在門內,就那樣靜靜地站著。
他身后的現實世界,陽光明媚。
他身前的混沌世界,溫順如水。
他一個人,便鎮壓了所有的狂暴,撫平了所有的混沌。
他站在兩個世界的交界處,仿佛成了,連接這兩個世界的,唯一的橋梁。
這幅畫面,深深的,永遠的,烙印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
陳默沒有回頭。
他只是拉著林清雅,將她也帶入了門內。
然后,他才緩緩轉過頭,用一種平靜無波的視線,最后看了一眼,門外那個,他即將暫時告別的世界。
以及,那些,依舊匍匐在地,如同石化了一般的,“觀眾們”。
時間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捏住,凝固在陳默踏入歸墟之門的瞬間。廣場上落針可聞,連風都停滯了。上百名匍匐在地的強者,保持著仰頭的姿態,如同被石化了一般,眼珠幾乎要從眼眶里凸出來。他們死死盯著那扇青銅巨門,盯著門內那個一只腳在混沌、一只腳在現實的男人。
那原本狂暴的如同末日的灰色氣流,此刻卻溫順得像最柔軟的絲綢,纏繞在陳默的腳踝,親昵地摩挲著,仿佛在迎接失散已久的主人。那撕裂空間的猙獰觸手,此刻蜷縮在門框的陰影里,連一絲一毫的破壞氣息都不敢外泄。那足以讓靈魂凍結的恐怖威壓,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虔誠的、臣服般的靜謐。
“這…這怎么可能…”一個華服老者干澀的喉嚨里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聲音抖得如同秋風中的枯葉。他之前還心懷惡毒的詛咒,此刻卻只覺得一股冰冷的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他親眼見過那個南美戰士的慘狀,親耳聽過奧斯頓變成蠟像前那絕望的嘶吼,那被他們命名為“空間反噬”的恐怖力量,此刻在陳默面前,卻像一個被馴服的乖巧寵物。
“不是反噬…真的…不是反噬…”另一個聲音帶著顫抖的恍然響起,是之前第一個跪下的那個枯瘦老者。他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門內那溫柔的混沌氣流,又猛地轉向自己之前跪拜的位置,臉上血色盡褪,只剩下一種被徹底顛覆認知的茫然和恐懼。“那…那我們之前的…那些人…那些付出生命代價的…他們…他們算是什么?”
這個問題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間在所有強者死寂的心湖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們之前所有的認知,所有對歸墟的敬畏和恐懼,在這一刻,被眼前的景象徹底碾碎、重構。
祭品!這個詞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他們一直以為,接近那扇門,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作為“祭品”,去安撫那扇門的“憤怒”,去平息那“空間反噬”的恐怖。無數年來,圍繞著歸墟之門的秘聞、傳說、禁忌,都建立在“祭品”這個殘酷而絕望的基礎之上。
可現在呢?
陳默,什么都沒做。他沒有獻祭任何東西,沒有施展任何防御,甚至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緊張。他只是,就像走進自己家大門一樣,自然而然地,走了進去。
然后,那扇門,那被他們視為禁忌之源、死亡之門的存在,卻像極了迎接主歸的仆從,瞬間收斂了所有的狂暴和毀滅,只剩下極致的溫順和臣服。
所謂的“祭品”……所謂的“空間反噬”……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命題!或者說,這個規則,這條血淋淋的鐵律,從來都只適用于他們這些“凡人”!對于陳默這等存在而,歸墟之門,非但沒有任何危險,反而像是在……迎接主人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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