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意思了。”
他輕聲自語。
然后,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這一次,他沒有再用一根手指。
而是,緩緩的,握成了拳。
全場的死寂,是暴風雨前最后的寧靜。
賀茂義行那具被“策反”的式神,化作的焦黑紙人,還靜靜地躺在不遠處的地面上,無聲地嘲笑著之前所有人的小聰明。
一個瘋,一個死,一個被反噬。
三位來自不同體系的頂尖強者,用三種截然不同的慘烈方式,為所有人證明了那扇門后彌漫出的灰霧,是何等的霸道,何等的不可理喻。
它拒絕一切形式的試探。
它拒絕一切方式的取巧。
它仿佛擁有自己的意志,以一種絕對高傲的姿態,篩選著所有企圖靠近它的生靈。
現在,所有的目光,終于再無任何遮掩,也再無任何選擇,盡數匯聚到了那個從始至終都未曾移動過分毫的年輕人身上。
沉默。
那些之前還抱著“陽謀”心態,想要借眾人之勢,逼迫沉默去當“探路石”的強者們,此刻的心態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之前的“請君入甕”,帶著幾分看好戲的惡意與算計。
而現在的注視,則多了一絲他們自己都未曾察變的,復雜難明的期許。
他們已經徹底死了心。
這條路,他們走不了。
既然如此,那他們倒要看看,這個從出現開始,就一直在創造奇跡,一直在顛覆他們認知的年輕人,究竟能不能走過去!
他,是不是那個唯一的例外?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廣場上安靜得可怕,只有風吹過林梢的沙沙聲,以及某些人抑制不住的,粗重的喘息。
沉默依舊沒有動。
他只是側著頭,像是在傾聽著什么,又像是在單純地發呆。
終于,有人忍不住了。
是那個來自美洲聯邦,代號“上校”的改造人。他全身的肌肉在特制的作戰服下緊繃著,聲音通過內置的擴音器傳出,帶著金屬質感的生硬。
“陳先生,雅集的時間是有限的。”
“我們所有人,都在等待您的表演。”
他的話,打破了凝固的氣氛,也說出了在場大部分人的心聲。
“沒錯,陳先生,請吧。”
“這第二輪的彩頭,恐怕是非你莫屬了。”
“我等,拭目以待。”
附和聲零零星星地響起,語間雖然還帶著“恭維”的客套,但那股催促的意味,卻毫不掩飾。
在他們看來,沉默的遲遲不動,是一種猶豫,一種……畏懼。
是的,一定是這樣!
無論他之前表現得多么強大,多么深不可測,但面對“歸墟”這種連神話傳說都忌諱莫深的存在,他終究也只是個凡人!
他也會怕!
他也會遲疑!
這個認知,讓這些剛剛才被震懾得心神搖曳的強者們,莫名地找回了一絲平衡感。
原來你也不是無所不能。
原來你也有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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