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頗為遺憾,“本來是打算留到婚禮上念的,這下完了,沒詞了。”
“沒事,我可以再失憶一次。”溫執意對他身后的柜子產生了極大興趣,“第二層的長條是什么,風箏?”
顧輕舟攔在柜子前,“哇,留點驚喜行不行啊溫甜心,打算開春跟你去放的。”
“好吧。”溫執意環住他的腰,輕佻地在他滑溜溜的襯衣上摸了一把,“那我們是不是該把車上的事情做完?”
“在這兒?”顧輕舟挑眉,伸向他的手撲了個空——溫執意笑著從他懷里滑出去,拿著剛從他背后柜門里順出來的風箏揮了揮。
“等我先看看。”
他展開那面新的寬幅風箏,水藍色的布裁成船型,上面繪著浮世繪風格的圖案。
“竟然沒有字。”溫執意很意外,不死心地拿到太陽底下照了一遍。
顧輕舟得意地靠在墻邊,“放棄吧寶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防著你偷看的。”
溫執意一把拉上了窗簾,房間里暗下來。顧輕舟壓低聲音:“借我用用你的書桌,就告訴你新風箏上寫了什么。”
溫執意瞥他一眼,將風箏鋪在書桌上,“想得美。”
他趴在桌上,手掌立起來遮光,果然那看到了亮晶晶的粉末。“我就知道,熒光材料。”
他大聲念出上面的字:“老……公?”
“哎。”完美預判一切的顧輕舟打了個響指,“聽你叫聲老公可真難啊。”
大意了,局中局。溫執意來不及懊悔,就被顧輕舟攔腰抱起來。
“歡迎回家老婆,走,咱們去床上再練習一下發音。”
觀潮路九號的雙人床被充分利用了一天,又暫時空置,溫執意和顧輕舟去李雨微那里過農歷新年。
過年早就不再是過去那樣隆重的事情,家里很久沒有這樣熱鬧又忙碌地迎接新歲,春聯還沒貼,但窗邊、門把手和墻壁上里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福字、中國結和吉祥簽,玄關花瓶里插著近一米高的冬青,每個人心里眼里都是一片火紅。
就連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的顧晚山都覺出今年格外不同,他一邊貼窗花一邊大聲問溫執意:“小溫哥,媽媽說今年家里有喜事,要好好慶祝。是你要娶新娘子了嗎?”
溫執意和顧輕舟正在布置餐桌,顧輕舟聞像唱二人那樣轉了轉紅色的桌旗,試圖將蓋頭蓋到真正的新娘頭上,被溫執意持餐刀威脅,遂作罷。
李雨微打印了長長一串年夜飯菜單,從下午就開始和顧原在廚房忙碌。顧輕舟在家向來被列為廚房危險分子,禁止進入,溫執意擺完餐具要去廚房幫忙,也被他撈回來。“人家兩口子做飯,你去摻和什么。”
他在客廳地板上擺開一張大富翁棋盤,拉溫執意來玩,顧晚山眼巴巴看著,被他無情拒絕。
“你已經是個成熟的大孩子了,要學會享受獨處。”
顧晚山很委屈,“五歲就不可以玩了嗎?可是小溫哥更大啊。”
顧輕舟正在分發起始資金,立刻換了種托辭:“大人的世界太復雜,充滿骯臟的交易,不適合你。”
顧晚山張開嘴巴,是掉眼淚的前兆。溫執意打開電視機,“看,小馬寶莉。”
小孩拿著大禮包里拆出來的超小袋薯片乖乖去沙發了。
顧輕舟拆下來兩個沙發坐墊,“可以啊溫甜心,什么時候也這樣哄哄我?”
隔著一張棋盤,溫執意和他面對面坐下,“現在不就在哄嗎。”
“這可不是小孩玩的游戲,我認真的。”顧輕舟擲出第一次骰子,一個六,“帶賭注的啊。”
看他表情溫執意就知道沒好事,果不其然,顧輕舟趁著摸機會卡湊過來和他咬耳朵:“誰先破產,誰今晚就表演視頻電話的live版。”
溫執意摸到一張機會牌,對手每次經過都能收他兩千過路費,他兩指夾在頰邊亮出來,“晚上記得小聲點。”
兩個人激戰正酣,距離成為大富翁都僅差一步之遙,李雨微喊他們開飯。
她先給溫執意盛了一碗湯,溫執意隨口說了句謝謝阿姨,她玩笑似地轉向顧輕舟,“不是說求婚了嗎,我怎么還是阿姨啊?”
“沒辦法,他臉皮薄啊。”顧輕舟聳肩,“你不知道我費多大勁才聽他叫一句老……”
他被溫執意踩了一腳。
顧原全當自己聾了,一個勁兒往顧晚山碗里夾雞肉。李雨微笑著拿起筷子,“哦對了,紅包壓在枕頭下面了,壓歲錢,不是改口費,不要有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