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但他們還要打牌。”
顧輕舟假意關心道:“打什么牌,夜深了路多難走啊,乖,早點回去睡覺。”
“沒事。”溫執意拋來一枚重磅炸彈,“太晚就直接住下了。”
“哦。”袁洋叫他開會,顧輕舟心如止水地放下手機,“那我去工作了,沒事的,我一點都不寂寞。”
他決定和溫執意冷戰兩小時三十五分鐘,正好夠他下班再走到停車位。離開辦公室顧輕舟先看了眼未讀消息提示,溫執意竟然真的沒再找他。
延長半小時!他頗為生氣地啟動車子,到家之前他都不會理溫執意了。然而專屬鈴聲擾亂了他的決心,手指很沒出息地一秒按下接聽鍵,溫執意的聲音從車載音響里傳出來,和暖風一起吹得他很舒服。
“下班沒?”
“別問。”顧輕舟抱著手臂靠在駕駛座,“在生氣。”
“哦。”溫執意也不哄他,“那你猜我在干什么?”
“在和開推土機開到一半就不敢往前走的黑小子打牌。”
“不對。”溫執意輕輕笑了一下,氣聲聽得人心里癢癢的,“在等開完了后半段的勇士下班。”
顧輕舟十分受用,踩油門都有勁兒了,“結束得還挺早。”
“沒跟他們打。”溫執意今晚可太上道了,“我跟他們說女朋友在催,先回來了。”
顧輕舟打了把方向盤:“女朋友?”
溫執意無辜道:“李工跟他們講了半天我的笨蛋‘女友’,人家都替我遮掩性取向了,我只好順著說。”
顧輕舟動動戴著戒指的那只手,“我起碼也是‘老’字輩的吧?”
“老字輩啊。”溫執意假裝思考,“老師,老鄉,老弟?你喜歡哪個?”
前方紅燈,顧輕舟踩下剎車,輕輕在手機上敲了敲,“等回來你就知道該叫什么了。”
余下的路程里他仔細盤問了溫執意和加措認識的始末,又問為什么今晚要和他吃飯,往往溫執意剛開個頭,就要被他打斷。
溫執意說他們是在婚禮上認識的,顧輕舟反對:“誰的婚禮?怎么就婚禮了?我不允許你和他出現在同一場婚禮上,別人的也不行。”
“那你就當成自助餐好了,反正我去之前也不知道、”
顧輕舟滿意了,溫執意說他和李工、司機來登門感謝加措,他又不樂意:“為什么都沒感謝我?”
“謝謝你,我愿意以身相許,要我幫你問問李工和司機嗎?”溫執意從善如流,“主要是找個借口吃羊腿,最近我們仨看見圓圓的東西就反胃,都沒人賞月了。我順便來還他腰帶。”
“腰帶?!”顧輕舟開進自家車庫,“你居然還留他的腰帶。溫甜心,我現在真的哄不好了!”
“嗯……”多說多錯,溫執意謹慎措辭,隱瞞掉一部分細節,“他硬塞給我的。”
“他綁你手啦,還是開著推土機威脅不收就撞你?”顧輕舟絲滑地倒進車位,“你知不知道,在很多少數民族里,你亂收人家東西是要當上門女婿的?”
溫執意被問住,“我錯了。”
“多說無益。”關門、落鎖一氣呵成,顧輕舟將手機放到耳邊,在兜里摸著耳機,“來點實際的。”
“比如?”
“發張好看照片。”
“行,你等等。”
聽筒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等顧輕舟走到電梯,溫執意正好發來好看照片。
黑暗里有影影綽綽的輪廓,顧輕舟環顧四周,鬼鬼祟祟地點開大圖。
調亮屏幕,放大,再放大,形狀圓潤,弧度優美……是一道拱門。
仔細看拱門后還有一方筑在墻壁下的高臺,布條迎風飄著,彩繪的墻壁在昏暗的夜里也顯出節慶氣息,應當是很有當地特色的建筑物,顧輕舟姑且把這種以光線不足為顯著特征的照片稱之為溫執意派風光攝影。
原來不是在脫,是在穿。顧輕舟頗為失望,“好看好看,快回去吧,別在外頭挨凍。”
“顧輕舟,這里原來是個佛寺。”隔著耳機,溫執意的呼吸撲在他耳廓,“那時候我去參加別人的婚禮,很希望你在身邊,我們也能蹭一蹭吉祥詞。”
“咱們不蹭,回頭問問葉予庭哪兒領的證,咱們也去搞一張,婚宴得比他多擺一桌。”
電梯還沒來,溫執意含糊地應了一聲,鼻息很重,背景倒是很安靜,顧輕舟品出不對,連擊兩下電梯按鍵,壓低聲音問:“溫甜心,你干嘛呢?”
通話中斷,溫執意很快又打來,這次是視頻。形狀圓潤,弧度優美,光裸肩頭在燈光下顯出玉的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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