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打算?”裴燁轉而問道,“鄉試對你來說不難,來年的春闈才是要好好準備的。”
楚懷瑾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
“考前我帶你出去玩兒,可好?”裴燁沒忘記自己主動提起的冬游一事,“你很久都沒出府了吧?”
“是很久了。”不過楚懷瑾并沒有什么不習慣,他本就是個病秧子,常年躺在西偏院,不怎么出遠門。
“明日帶你出去,”裴燁說,“帶上弓箭,我給你打野兔吃。”
裴燁提到“打野兔”的時候,神采都不同了。
楚懷瑾的腦海中立刻浮現了一個提著弓箭,身著勁裝,在山野中穿行的少年郎。
若不是這幾年裴家人接連戰死,裴燁不得已逐漸挑起裴家大梁,他應該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沉穩莊重。
從前的裴燁,還是有幾分歡脫的。
“好啊,”楚懷瑾緩緩地伸出手,猶豫著搭上對方的手腕,對上對方的眼睛,語氣也很鄭重,“我陪你去。”
楚懷瑾很少主動靠近裴燁。
裴燁見狀,又沒忍住,按住了對方的手,將人往自己的懷中帶:“阿瑾,別動。”
楚懷瑾又聞到了那股沉木香。
“讓我抱抱你。”裴燁說。
第19章
晴日冬游
他們出去游玩的日子沒有下雪,是京都難得的艷陽天。
裴燁騎馬在前方探路,楚懷瑾帶著兩個丫鬟和一個小廝坐在馬車中,這一路上有些顛簸,但是他還受得住。
裴燁心情好,他也不想掃興。
“阿瑾,前面有個茶館,你可要下去歇歇腳?”裴燁在外面大喊了一聲,“看著人不多,倒是可以去小坐片刻。”
他既這么問了,楚懷瑾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在馬車上悶得慌,下去吹會兒風也好。
“聽侯爺的。”他答道。
裴燁下了馬,將馬繩遞給了店里的小二,然后回到了馬車附近,攙扶著楚懷瑾走下來。
旁人見這兩個男人如此親密,便開始交頭接耳。
在京中,大家都認識裴燁,知道他響當當的安靖侯名號,便不敢亂嚼舌根。可是到了外面,沒有人知道裴燁是什么人,只知道他和楚懷瑾是兩個相貌上乘的公子,黏糊在一起像是一對斷袖。
楚懷瑾垂著頭,進茶館的時候特意躲開了裴燁,但他還沒走兩步,就被人拽到了懷里。
裴燁壓下聲音道:“別離開我太遠,若是遇到危險,我來不及保護你。”
楚懷瑾面上一赧:“侯爺,外面這么多人……”
“你害怕?”
“不是……”楚懷瑾附在他的耳邊,“他們都在議論我們。”
偏偏裴燁還抱緊了他。
這下更證實了他們二人是斷袖了。
“議論就議論吧,你怕他們誤會?”還沒等楚懷瑾點頭,裴燁就自顧自接道,“可你我之間本來就不清白。”
這話說得楚懷瑾都懵了。什么叫做他們二人本來就不清白?他貌似也沒有和裴燁有過肌膚之親,與其說是夫妻,倒不如說是摯友。
“好了,別愣在這兒了,我們進去吧。”裴燁找了個靠窗的地方,牽著楚懷瑾的手坐下,“窗外這幾顆假翠竹倒是做得逼真,外面積雪未融,翠葉生于蒼茫白雪中,還算是賞心悅目。”
“竟然是假的。”楚懷瑾沒見識過,還心中稱奇,“估計是店家特意做出來的。”
疲于奔波的旅人在這樣的地方吃上一盞茶,心中也安寧了許多。
“你想要什么茶?”裴燁問,“點心想吃嗎?”
楚懷瑾想了一會兒:“碧螺春吧。點心的話……不知道這里可有荷花酥。”荷花酥做工繁雜,這不過是個歇腳用的茶館,也不知道是否有賣的。
“我找小二問問。”裴燁道。
他話音剛落,就見不遠處飛來一枚竹簽,他推開了和楚懷瑾緊握的手,才沒被那竹簽穿了手。
裴燁抬起眸子,看向驚魂未定的楚懷瑾,急著問道:“可受傷了?”
楚懷瑾搖頭:“沒有。”聲音鎮定,但是臉色卻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