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必須要嫁人,你會喜歡老侯爺這樣的男人嗎?”裴燁又上趕著問道。
楚懷瑾輕輕地笑了:“侯爺頗承父志,你不就是這樣的男人嗎?”
“你還沒說你喜不喜歡呢?”
“當然也是……心向往之。”楚懷瑾見對方裸露在外面的十指紅通通的,以為對方凍著了,便下想要抓住裴燁的手,卻沒想到抓空了,只握住了對方的兩根手指頭。
他后知后覺地放開,有些赧然地解釋道:“我是想試試侯爺的手冷不冷,我這兒有手爐。”
裴燁反過來握住了對方的手,整個身子都往前傾了許多,他低聲詢問:“這下試出來了?”
作者有話說
故作小紅桃李色,尚余孤瘦雪霜姿。
出自蘇軾《紅梅》
第12章
記憶有損
“侯,侯爺。”楚懷瑾瞬間將手抽出來了,他的臉色很不自在,除了羞赧以外,似乎還有一絲不太明顯的畏懼。
他害怕裴燁。
這也不怪他,誰叫裴燁兇名在外,難掩身上煞氣。而且這樣突如其來的靠近,估計是誰都會不習慣的。
……多試幾次就好了。
裴燁眼睜睜看著對方縮了回去,也不甚介意,他溫聲道:“阿瑾,你覺得你會喜歡上男人嗎?”
楚懷瑾不知如何作答,他從裴燁的眼神中讀出了一抹不同尋常的味道,他低眉側目,嗓子有些啞:“不知道。”
“我就隨口一問。”裴燁也不為難他,他將對方晾在外面的手放回了被窩里:“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練武了,等你睡醒之后,膳房的雞湯也燉出來了。”
楚懷瑾愣愣地點頭,隨后掩唇咳了一聲:“侯爺……”
裴燁頓住了腳步。
其實楚懷瑾本來也沒什么想說的,只是方才剛拒絕了對方的靠近,心中有些過意不去,畢竟對方對自己這么好,他還像防賊一樣防著他:“你……練武的時候,小心些。”
情急之下,他只好隨意編了一句話。
誰承想裴燁聽到這話之后,勾了勾嘴唇,眼神中都浮過了一抹溫潤笑意:“好,我會當心的。”
待人走后,楚懷瑾躲在被窩里,覺得自己方才說的話有些蠢。
裴燁是什么人,他武功蓋世、以一當十,練武耍劍都是家常便飯,還用得著他提醒對方小心些?
他想了一會兒,便不想了。
心中堆積的事情太多的話,容易傷身子。
楚懷瑾知道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將自己的身子養好,他還有很多必須要做的事情。
一個多時辰之后,他午憩醒了。
醒的時候感覺外面有些嘈雜,他揉了揉眼睛,喚來了茹月:“外面的人是在做什么?”
茹月笑著回答道:“公子,外面的人正在刨土。”
“刨土?”楚懷瑾面上錯愕,他清聲問道,“外面的雪停了嗎?何故要刨土?”
“雪還下著,不過只是一些細雪,不打緊。侯爺請了人刨土,說是要移栽梅花。”茹月望著窗外,細細地繼續答道,“不僅有紅梅,還有白梅,管家已經差人將那些梅樹買回來了。方才奴婢路過的時候聞見了,可真是芬香撲鼻呢。”
楚懷瑾聽到之后,先是有些茫然,后來想通了,知道這是裴燁給自己準備的驚喜——對方做事總是這般貼心,不著痕跡就將自己想要的東西送到眼前。楚懷瑾的心湖仿佛被丟了一顆小石子,漾起一片酸甜的滋味。
“是你跟侯爺說的?”他側首詢問。
“奴婢不過是跟著提了一嘴,”茹月小聲嘀咕,“這件事是侯爺先問了夢秋姐姐,聽見夢秋姐姐告知王爺了,奴婢才敢說的。”
夢秋是楚懷瑾的“陪嫁丫頭”,她說了,自己再跟著附和一句,應該就不打緊了。
“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不過……我有些意外。”楚懷瑾捏緊了手指,他捂著心口,感覺有些不舒服,他的身子不適合大喜大悲,太高興也不是好事。
“公子有什么意外的?”茹月嘻嘻笑了兩聲,“這是好事兒,公子該高興呢。從今往后,公子就不用對空落落的院子感嘆了。”
她扶著楚懷瑾:“公子先更衣吧,等會兒公子可以出去看看。侯爺說了,他等著您醒了之后,規劃這些梅花樹的種法呢。”
楚懷瑾朝著她點了點頭:“好。”
他花了半炷香的時間,從臥房走出來之后,看見那些下人還在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