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諾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動著，仿佛和外面的風一樣，快要沖破她的胸腔。

她看向顧翼，剛好也對上了顧翼的眸光。

他一直在注視著她，好像從來沒有移開過半點。

就和曾經的無數次一樣，他都那樣的看著她。

那些匆忙而又疲憊的時間里，他都在無人的角落里，沉默的看著她。

高空之上，外面是觸手可及的藍天白云。

百諾問顧翼：“這場私奔你策劃了多久？”

顧翼溫熱的掌心握住百諾的手，緊緊包裹著。

他聲線低沉沙啞又帶著說不盡的溫柔：“很久以前吧。”

百諾：“很久以前？”

“忘了。”顧翼說：“但絕對不是定下婚期以后，可能是最開始的那個夏天，也可能是后來的某個夜晚。”

顧翼看著百諾，黑曜石一般的瞳孔里剛好能清楚的看見百諾的面容。

實際上，顧翼最開始的打算是要在晚上才打算帶百諾離開的。

可是剛才，他看到百諾泛紅的耳垂時，突然就有些按耐不住了。

那一刻，他發瘋一般的，只想和百諾在一起。

至于其他人，都與他無關。

顧翼說：“百一一，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真的很早開始就在計劃著帶你離開了。”

他說話的語氣慎重中帶著輕微的嘆息，“其實到昨天我都很緊張你會不會答應，百諾，我對自己沒有那么自信。”

他不善辭，性格很差，好像并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給百諾。

準備婚禮的那段時間，他能感受到百諾的焦慮，可是他自己又何嘗不害怕。

他也會擔心會不會又一次搞砸，畢竟他在之前已經搞砸過太多次了。

外人都說他聰明能干，精明有手段，年少有為。

可是顧翼自己卻知道那些不過是偽裝，實際上他真的很笨，笨到差一點就把百諾弄丟。

就像爺爺說的那樣，如果不是百諾可憐他，他們之間早就停止在那荒唐的幾年里了。

百諾心里一動，她勾起手指，在顧翼的掌心里撓了撓，輕聲道：“為什么會沒有自信呢，阿翼，你肯定知道的，你說什么我都是會答應的。”

百諾唇邊帶著笑，她反手拉住顧翼的手。

顧翼的手比她的手大了很多。

她沒辦法像他一樣，將他的手都包裹進自己的掌心里。

只能一根根的將自己的手指擠進顧翼的指縫里，然后再緊緊握著。

她將腦袋靠在顧翼的肩膀上，說話間的笑意幸福又坦蕩：“阿翼，我真的很開心。”

百諾作為華凌曾經最優秀的首席秘書，長袖善舞的事最會，可是現在，她靠在顧翼的肩膀上，看著外面不時路過的云朵，卻找不出任何語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只能說出開心兩個字。

但是她又害怕顧翼不夠明白她的意思，于是頓了頓，又再次重復補充了一遍：“真的很開心。”

“嗯，特別特別開心。”

“沒有騙你。”

這天的日落應該是百諾這輩子看過的最難忘的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