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翼說完頓了下又問，“所以你是不知道她住院了嗎？”

他是看著百昊生在問的，但這話讓百昊生怎么回答。

因為他壓根不知道百諾住院的事。

但他反應很快，臉上立馬浮現出一副既吃驚又心疼的表情問百諾，“什么，諾諾你住院了，可是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發了好多消息，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說著就要站起來，“你現在身體覺得怎么樣，要不要再回去檢查一下？”

顧翼嘴角扯出來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挺嘲諷，他說：“如果那天你下手再重一點，估計現在你還能去醫院表達一下自己的父愛。”

顧翼本來就嘴毒，對百昊生更是不遺余力的諷刺。

既然百昊生閉口不提他對百諾動手的事，那他不介意幫他提一下。

百昊生臉色果然難看起來，但他還沒有說話，剛剛開口的那位老高就又說道，“你這話什么意思，老百哪里對她動手了，分明碰都沒碰到一下，而且老百為什么會那么生氣，難道你不知道嗎？！”

老高的情緒看上去比百昊生還激動，顧翼眸子幽幽，他盯著老高正想說話，衣袖就被百諾扯了下。

她對著他露出個很淺的笑容，然后搖搖頭。

顧翼眉毛微動，將身上的尖刺都收了回去，只看向百諾。

他的掌心還覆蓋在百諾的手背上，似乎是來了興趣，沿著手背滑落到指尖，不輕不重的捏了下。

百諾默然收回手。

然后才緩慢的看向百昊生，她似有似無的嘆了口氣，像是很頭疼的模樣。

但終究還是緩慢開口：“從你和我媽離婚以后，我們有十年沒見，你也沒有任何消息，就好像直接消失了一樣。”

“你說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覺得我們就像那十年一樣也挺好的。”

她說完就不再說話，只是獨自悶著坐在旁邊，但心情看上去明顯低落很多。

顧翼淡定舉杯，“家里的私事，讓王總見笑了。”

王紹謙皺著眉心和顧翼碰了酒杯，但并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滬市的人都知道王紹謙之所以十分重情義和看重人品。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他的前妻。

顧翼也不在意，他扭頭替百諾又倒了杯熱水，低聲問她：“有沒有其他想吃的？”

百諾聽著他嗓音里的溫柔，有瞬間的恍惚。

總有人知道他們現在不過是在演戲，可腦海里卻難免浮現出了過去的場景。

百諾這人一根筋，就連吃菜的口味也是，她喜歡糖醋排骨，是因為小時候李燕南最常給她做糖醋排骨。

后來這習慣留了很久都沒變過。

但這習慣，她誰都沒有說過，然而某次和客戶吃飯的時候，都點好菜了，顧翼卻還湊到耳朵邊問了句，有沒有其他想吃的？

百諾搖頭說沒有。

顧翼卻是自己又給她加了份糖醋排骨。

那會百諾二十出頭，傻乎乎的問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糖醋排骨？”

顧翼眼皮都沒抬一下，“每次你點菜的時候都會點這個。”

思緒很快就被拉了回來，她看向顧翼搖搖頭，“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