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諾這話多少有些自嘲。

只是她也沒說錯什么，這話確實是上次在他辦公室里遇見周沅跟季晚時，顧翼自己說的。

百諾性格隱忍，但也總歸有個底線。

韓丹丹的事情還沒處理好，要讓她用多好的態度來面對顧翼，不太可能。

所以最近這段時間，燃星需要和華凌對接的工作，暫時都是韓桀在負責。

這次也是韓桀他們實在聯系不上華凌的人處理問題，她才會再主動聯系李爍的。

她睫毛抖動下，目光看著顧翼。

咖啡廳里沒什么人，只放著一曲舒緩輕快的鋼琴曲，顧翼黑黝的瞳孔里，倒映出百諾又小又淺的影。

他手指屈起，指節在桌面不輕不重的敲了下，不經意的嗤笑一聲，“你在怪我？”

百諾斂下眸子，聲音清冷：“顧總想多了，我只是向顧總解釋一下，顧總說的那種情況出現的原因是什么而已。”

顧翼黑壓壓的眼睛里，閃過一抹冷笑，百諾面色淡定，不為所動。

“顧總。”旁邊李爍見狀，只能低聲提醒顧翼，“四點的時候還約了一個會議，還有四十分鐘的時間。”

顧翼冷著眸子掃他一眼，才又看向百諾。

他聲音冷淡，臉上的情緒也都盡數收了回去，公事公辦的模樣：“第三階段的計劃書，還有第二階段的結合報告，走完所有的情緒提交上來，然后直接找財務部打款。”

這意思也就是都成了。

百諾本以為顧翼估計會再找茬，拖延幾天，沒想到他這次會這么干脆。

她從自己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打開推到顧翼面前：“那麻煩顧總先簽字。”

顧翼看著百諾推文件時候干凈利落的模樣，眉心一跳。

他垂下眼睫，唇角繃得越來越直，眉心之間也染上一抹烏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百諾見顧翼沒動作，也不催，而是下意識抬眼看向謝潯。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在等待甲方規整合同的時候，如果直接盯著甲方看，其實不太禮貌，所以百諾都會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同行人員。

而她這一眼，卻剛好被掀起眼皮的顧翼給看見。

黑色瞳孔眼里的情緒冷沉下來，顧翼看著百諾和謝潯這瞬間的小互動，放在桌面的指尖微不可察的動了下。

片刻后，他幽幽開口，“原來謝程說的沒錯，二位還真是好事將近。”

謝程兩個字一出來，百諾就直接看向顧翼。

在謝瀲病房里，謝程對謝潯的針對，她還記憶猶新。

不過轉念一想，謝程和齊頌也認識，那和顧翼認識，也不算奇怪了。

百諾腦袋里想著事情，卻不知道。她的沉默在顧翼眼里，反而成了默認。

他冷聲道，“你還真不舍得委屈自己。”

他說完，隨手撿起筆，就在文件上簽了名。

百諾沒懂顧翼是什么意思，她在他離開以后，將那份已經簽了字的文件收過來。

顧翼的字寫的好，龍飛鳳舞，筆鋒鋒利又利落，倒是符合他冷峻的外表。

百諾將那份文件收進包里，看向謝潯：“現在去看你姐姐，還是一會去？”

謝潯看了下手機，謝瀲已經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他手機靜音，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