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兵那邊交待，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周國兵覺得百諾可能不會再給他錢，所以才想了這么個損招，要把外公偷偷帶走。

這樣才能繼續找百諾要錢。

曲然然把事情告訴百諾的時候，忍不住罵了句，“真是由蠢又壞，也不怕以后遭報應。”

百諾臉色恰白。

這理由聽著就滑稽又可笑，也愚蠢至極。

可偏偏就是這么愚蠢的想法，害死了外公。

李燕南和周國兵現在還在看守所，程子息和謝潯他們，來陪著百諾守了好幾天。

百諾這些天，消瘦得厲害，她本來就瘦，現在看上去更是皮包骨，衣服穿在身上都空蕩蕩。

“諾諾，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但是你也不能不吃東西。”程子息手里提著一個保溫桶，他看著百諾的眼神里滿是嘆息：“這是家里燉的湯，你好歹喝一點。”

百諾說，“放那里吧，我一會喝。”

這個借口已經用了幾天，每次放那里的東西，也沒見她吃過多少。

程子息還要說什么，手機卻響了起來，他垂眸一看，眉心輕輕擰了下。

很快，他將保溫桶遞給旁邊的謝潯，“你看著她吃點，我出去接個電話。”

程子息走得匆忙，謝潯直接將保溫桶里的湯倒了半碗出來放在百諾面前。

他微微上挑著的桃花眼里，現在也含著一股莫名情緒，“你這樣，外公看到也會很擔心。”

百諾一頓，沉默片刻，接過那碗湯。

只是她沒喝，而是聲音低啞的問謝潯，“他還能看到我嗎？”

謝潯瞳孔微沉，他看著百諾，語氣溫柔又堅定：“能，他也舍不得你。”

百諾捧著碗，不再說話。

她低著腦袋，嘴唇死死抿著，只有碗里裝著的那半碗湯的晃動，才能看出來她現在整個人在發抖。

外公的葬禮在兩天后，在西郊墓園。

昨晚天氣預報都還在說今天有陣雨，可直到現在也仍舊一片晴朗。

百諾穿著一件黑色長裙，手里捧著兩束花，一束放在外公的墓碑前，另一束放在旁邊的墓碑前。

外公的墓地早就選好了，就在外婆的旁邊。

百諾看著墓碑上的兩張照片，幾天都沒什么表情的臉上，努力抿住唇角，扯出來一個笑容。

緩了許久，她才輕聲說道，“外公，一路好走。”

程子息在她身后，也朝著墓碑鞠了一躬：“外公，我會照顧諾諾的。”

這邊祭拜完，一行人慢慢離開，但沒想到在墓園門口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周沅臉上帶著精致的妝容，手里挎著一款高定手包，跟在涂仙瓊身后。

百諾沒看見她，還是她先和百諾打招呼：“百秘書？”

百諾一頓，她最近神經疲憊，默了片刻才認出周沅，“周小姐。”

周沅上下打量她片刻，“聽說你被顧翼從華凌開除了？”

她眉梢向上挑起：“有點意外。”

“沒什么好意外的。”百諾沒什么精力和周沅多周旋，她低聲應付了一句就要走。

周沅笑了笑，“不過也挺好的，至少這樣之后我和顧翼訂婚的話，應該就沒那么介意了。”

百諾睫羽稍沉。

在春城的時候，涂仙瓊確實有明顯的想要撮合周沅和顧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