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侯夫人聞,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擺了擺手道:“江小姐重了。為國分憂,乃是行善積德的好事,你有這份心意,便已是難能可貴,怎會嫌棄?”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語氣中帶著幾分歉意:“今日之事,是我景陽侯府招待不周,讓江小姐受了委屈。謝知錦性子偏激,說話不知輕重,江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江晚寧心中明白,侯夫人指的是方才謝知錦的刁難。
    她從容一笑,神色坦蕩:“侯夫人嚴重了。今日之事與景陽侯府無關,晚寧心中清楚得很,并未放在心上。”
    景陽侯夫人見她這般通情達理,心中暗暗贊許。她看得出來,江晚寧是個聰明通透之人,與這樣的人打交道,省心不少。
    可看著自家兒子那副魂不守舍、滿眼都是江晚寧的模樣,她心中的憂慮又重了幾分。
    她轉頭看向安沐辰,語氣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辰兒,方才聽聞有幾位貴客要告辭,你快去送送,可別失了咱們侯府的禮數。”
    安沐辰心中雖不情愿,還想再跟江晚寧說些什么,可他身為景陽侯府的世子,待客之道不可廢。
    他深深看了江晚寧一眼,眼中滿是不舍與不放心:“江小姐,我先去送送貴客,待會兒便回來送你回去,你在此處稍候,莫要亂走,仔細凍著。”
    江晚寧點了點頭,輕聲應道:“世子放心去吧。”
    看著安沐辰離去的背影,景陽侯夫人臉上的溫和笑意漸漸斂去,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她轉過身,目光直直地看向江晚寧,語氣鄭重:“江小姐,我也看得出來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之間說話,我便不兜圈子了。”
    江晚寧心中了然,侯夫人特意支走安沐辰,想必是有話要對自己說。她從容頷首,神色平靜:“侯夫人有話不妨直說,晚寧洗耳恭聽。”
    春桃站在江晚寧身后,見侯夫人神色嚴肅,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知道,侯夫人定是要說些不利于自家姑娘的話,心中滿是憤懣,卻又不敢多。
    景陽侯夫人上前一步,目光銳利,直直地看向江晚寧的眼睛:“我希望江小姐可以離辰兒遠一些。”
    她的話語直接而決絕,沒有絲毫掩飾:“辰兒是景陽侯府的繼承人,身上肩負著侯府百年基業的重任。可他現在一心撲在你身上,連朝堂之事、家族事務都有些懈怠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為了兒女情長,毀了自己的前程,更毀了景陽侯府的未來。”
    這番話如同一塊巨石,重重地砸在春桃心上。她氣得臉頰漲紅,忍不住想要反駁,卻被江晚寧用眼神制止了。
    江晚寧臉上沒有絲毫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了侯夫人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神色坦蕩,語氣平靜無波:“巧了,侯夫人的想法,與晚寧不謀而合。”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方才晚寧還對世子說,世子清風霽月,人中龍鳳,自該有門當戶對的良人相配,攜手并肩,共護侯府榮光。他日世子成婚之時,晚寧必當備上一份厚禮,恭賀世子覓得佳偶。”
    她的話語說得坦坦蕩蕩,眼神清澈,沒有絲毫虛偽與做作。
    寒風拂過她的發梢,將她的聲音吹得有些飄忽,卻字字清晰,落在景陽侯夫人耳中。
    景陽侯夫人聞,心中不由得一怔。她原本以為江晚寧會哭鬧辯解,或是故作委屈,卻沒想到她竟如-->>此干脆利落,甚至主動提出遠離安沐辰。
    這般坦蕩,倒顯得自己方才的直白有些小人行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