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瞪大了眼睛，看看沈倦，又看看蘇晚晴，小臉上寫滿了困惑和一絲本能的雀躍：“爸……爸爸？”她似乎不太確定，往前挪了一小步。

安安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抓住了蘇晚晴的褲腿，小身體繃得有點緊，眼神警惕地看著沈倦。

蘇晚晴將手輕輕放在安安頭頂，微微用力，既是安撫，也是無聲的支撐。她擋在孩子們身前半步，迎向沈倦的目光，聲音盡量平穩，卻帶著疏離的冷意：“沈先生，你怎么會來這里？”

她沒有稱呼“阿倦”，也沒有任何歡迎的表示。一句“沈先生”，劃清了界限。

沈倦似乎并不意外，他看了一眼她護著孩子的姿態，眼神黯了黯，但很快恢復平靜。“路過，順便來看看你們。”他的理由簡單得近乎敷衍，但語氣卻自然得仿佛真是如此。“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外面有點冷。”他補充道，目光掃過她單薄的居家服。

蘇晚晴沒有動。她不想讓他進來，不想讓他染指這片她好不容易為孩子們筑起的凈土。但僵持在門口，同樣不是辦法。

“媽媽，讓爸爸進來吧，外面冷。”念念小聲說，拉了拉蘇晚晴的衣角。

蘇晚晴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冰封的決斷。她側身讓開門口，語氣依舊冷淡：“請進吧。不過我們這里地方小，沒什么好招待的。”

沈倦邁步進來，高大的身影頓時讓原本溫馨的客廳顯得有些逼仄。他脫下大衣，蘇晚晴沒有接，他自己隨手搭在了門邊的衣帽架上。他環視了一下客廳，目光在念念的畫、安安的拼圖、壁爐旁散落的繪本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廚房島臺上半成品的蘋果派和烤箱的指示燈上。

“在做飯？”他問，語氣尋常得如同尋常訪客。

“嗯。”蘇晚晴簡短地應了一聲，沒有多做解釋。她走向念念和安安，低聲道：“念念，安安，你們先去游戲室玩一會兒好嗎？媽媽和……沈先生有話要說。”

念念似乎還想說什么，但看看蘇晚晴的臉色，又看看沈倦，最終還是聽話地點點頭，拉著還有些遲疑的安安，一步三回頭地走向二樓的游戲室。

客廳里只剩下他們兩人。空氣仿佛凝滯，只有烤箱的嗡鳴持續作響。

蘇晚晴轉過身，與沈倦面對面站著，中間隔著沙發和茶幾，如同隔著無形的鴻溝。

“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她直接問道，目光銳利。

沈倦沒有回避她的視線：“阿默告訴我的。放心，只有我知道。線路……確實是凈的。”他解釋了一句，似乎在打消她的疑慮，但“阿默告訴我的”這幾個字，卻讓蘇晚晴心中一沉。阿默終究還是忠于沈倦。

“你來做什么？”蘇晚晴追問，語氣更冷。

沈倦沉默了一下，目光再次掃過這個充滿生活氣息卻與他無關的空間，最后回到她臉上。他的眼神復雜難辨，有審視，有疲憊，有某種深藏的、她無法解讀的情緒。

“看看你們過得好不好。”他緩緩說道，聲音不高，“也想……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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