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架勢,想來,這戶部倉庫里有的東西,這一位侍郎肯定是不知情的。
“今日齊天佑帶著禁軍查抄了一家鋪子,還說從里面搜查出了私鹽,所以將鋪子的掌柜帶走下獄,那鋪子的主人想來也難逃牢獄之災,我們覺得這件事情蹊蹺,所以特地仔細查了一番,這才知道,其實齊天佑查出來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什么私鹽,而是渤海王前不久才剛剛進貢的官鹽,只是因為鹽鐵司暫時無處可以存放,所以才放在戶部的倉庫,這一切,也都是有記檔的。”洪熙原原本本地將所有的事情都給講了一遍,吳念一聽了連連點頭。
“所以,我們才來找吳大人,這戶部的事情,理當是你這個侍郎大人比我們更加清楚。”李觀月見洪熙說得差不多了,又補了一句。
吳念一看了李觀月一眼,對這位后輩隨意插話,倒是也沒什么脾氣,只是笑了笑,“若是在三個月前,這事情你們找我,我一定給你們查的明明白白的,但是如今——”
他的話頓了頓,又看向洪熙,“洪大人應該清楚這其中的原委,如你們所見,如今的戶部,可沒有我說話的地方了。”
“什么?”蘇曦堯更加震驚。
眼前的這位吳大人明明就是戶部侍郎,在整個戶部除了尚書之外,還有誰的官階比他更高?
居然戶部還有他說不了話的地方?
“不光是我這個小小侍郎,就連我們的尚書大人,如今也是一樣,不論是誰,都得看齊家兄妹安插在我們戶部的那位的臉色。”
吳念一這樣一說,洪琥倒是也想起來了。
早就聽聞齊天珠舉薦了她的一個遠房弟弟進了戶部,主管京城之中因為先前和北邊的狼崽子開戰而損毀的京籍城防。
只是,京畿城防的修建,又和他們這私鹽官鹽有什么關系呢?
“那——”蘇曦堯皺眉,下意識地就想要問那個人的基本情況。
吳念一顯然是早有準備,只是擺了擺手,周圍的丫鬟便將一個盤子送了上來,那個盤子上,放著那個所謂的遠方表弟的官籍——六品城防司修復特使隨和凈。
雖然官階只是六品,但是畢竟是個“特使”,這其中的權利,那可就大了去了。
官籍之中,將那個人姓甚名誰也寫得清清楚楚,還有跟在名字之后的履歷。
從未當過官,甚至從未念過書,斗大的字不識一個,這樣的人居然都能夠成為戶部的官?
真是聞所未聞。
蘇曦堯不禁笑出了聲,她甚至很難想象,如果這個時候李知行就站在邊上,他看到這一切,不知會有什么樣的反應,大概會被這一對離譜的兄妹完全氣笑了吧。
“京城之中的官員們,如今是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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