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那個位-->>置,跟你跟咱們這個院里的絕大多數人都沒關系。”
“那是一條看不見的天塹,你蹦跶一輩子也蹦不過去的鴻溝。”
許大茂呆呆地坐著,手里的酒杯早就涼了,桌上的紅燒肉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他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笑話。
一個一直在蹦跶,以為自己能跳龍門,結果才發現自己連池塘都出不去的笑話。
他所有的精明、所有的算計,在吳碩偉這幾句話面前都碎成了渣。
“完了……”
許大茂喃喃自語。
“全完了……”
吳碩偉不再理他,轉頭看向何雨水,聲音溫和了許多。
“雨水,吃飽了沒?”
何雨水放下啃了一半的饅頭點了點頭。
“吃飽了。”
“行,吃飽了就回屋歇著吧,今天也嚇壞了。”吳碩偉站起身,活動活動手腳。
“明天還要上學呢。”
他看都沒再看許大茂一眼,就像這個人已經不存在了。
“哥……碩偉哥……我……我真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他像個溺水的人,不甘心地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吳碩偉把酒杯放下,杯底和桌面碰撞發出一聲輕響。
“機會?”吳碩偉笑了,又重新坐了下來,身體后仰整個人靠在椅背上。
“許大茂,你是不是覺得當個官,就是每天坐在辦公室里喝茶看報紙,底下人見了你都得點頭哈腰?”
許大茂沒說話,但他的表情默認了。
“我告訴你,你那是戲文看多了。”吳碩偉伸出手指在桌上點了點。
“就說咱們這院里,你斗得過易中海嗎?”
許大茂的臉漲紅了,嘴巴動了動想反駁——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斗贏易中海?
——他跟傻柱斗了這么多年,大多時候都是他吃虧。
而傻柱在易中海面前,跟個聽話的兒子沒兩樣。
他許大茂在易中海那套“我是你大爺”、“我為了院里好”的組合拳下,更是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
“你看,你連一個滿嘴仁義道德的老鉗工都玩不轉。”吳碩偉的語氣平淡卻字字扎心。
“你還想去跟李廠長那種人玩?你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嗎?他們是人精,是老狐貍——那個圈子談的都是‘聊齋’!你在他們面前就跟一只剛出窩的耗子一樣,他們想怎么拿捏你就怎么拿捏你。”
“你今天提著小黃魚進去,他明天就能讓你去干最得罪人的活。你以為你是去當官?你是去給人家當槍使!”
吳碩偉端起酒杯,看著許大茂那張越來越白的臉。
“槍用順手了,你還能多蹦跶兩天。哪天槍不好用了,或者需要有個人出來頂雷了,你就是第一個被扔出去的。”
“到時候,別說科長了,你這個放映員的工作能不能保住都是兩說。你信不信,你進去啃窩窩頭了,人家李副廠長還能站在全廠大會上,痛心疾首地批判你這個被資產階級思想腐蝕的壞分子?”
許大茂的身體開始發抖,不是氣的——是怕的。
吳碩偉說的那些場面,他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后脖頸子發涼。
“早做決定吧!”吳碩偉看著失魂落魄的許大茂,雖然不忍但也不得不把這話題說透。
“你也不想想你現在過的是什么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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