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本體，是這顆星球地幔深處的一塊活體晶簇。在‘母神’降臨之前，他已經沉睡了數百萬年。‘母神’喚醒了他，并賜予他扭曲大地與沙土的力量。他的教團，盤踞在大陸最干旱的沙漠腹地，那里現在被稱為‘流沙之海’。”

“他能被策反嗎？”

秦瑤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能。”

雷諾的回答很肯定。

“和我不一樣。我守護海眼，是職責。而沙皇祭司，他成為祭司，只是因為他渴望力量。他是一個純粹的力量崇拜者。他對‘母神’沒有忠誠，只有畏懼。”

“一個畏懼強者的懦夫？”

李巖嗤之以鼻。

“不，一個絕對的現實主義者。”

雷諾糾正道。

“只要你能在他面前，展現出比‘母神’更值得他追隨，或者說，更讓他畏懼的力量。他就會毫不猶豫地背叛。他的‘契約’，不是建立在靈魂上，而是建立在力量的‘天平’上。”

雷-諾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蕭明初的身上。

“而你，剛剛吞噬了‘母神’的一道詛咒。從本質上，你已經污染了它的力量。對沙皇祭司來說，你就是另一個‘母神’的候選者。”

神殿內陷入了沉默。

去策反一個力量的崇拜者，方法只有一個。

打敗他。

用壓倒性的力量，讓他臣服。

“我需要他的具體位置，以及他教團的所有情報。”

蕭明初打破了沉默。

“還有，我們需要離開這里的方法。”

秦瑤補充道，她的精神力正在緩慢恢復。

“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理事會的人，可能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雷諾走到了神殿的邊緣，看向外面依舊昏暗的深海。

“離開這里不難。海眼核心雖然被你吸收，但這座神殿的傳送矩陣還能最后啟動一次，足以將我們送到大陸的任何一個角落。”

他轉過身，走向大殿后方的一面墻壁。

“至于情報，風暴祭司數百年收集的資料，都在這里。”

他用手在一面光滑的石壁上按了一下。

石壁無聲地滑開，露出了一個堆滿了各種古代卷軸和水晶硬盤的密室。

“祝你們好運。”

雷諾側過身，讓開了道路。

“你不跟我們一起走？”

李巖有些意外。

“我的戰斗已經結束了。”

雷諾看著自己的雙手，那上面屬于人魚的鱗片正在褪去，恢復成普通人類的樣子。

“我虧欠這片海洋太多。我要留下來，守著這片沒有了風暴的海域，直到我的生命終結。”

他沒有再說下去。

蕭明初也沒有挽留。

他第一個走進了密室。

秦瑤和李巖對視一眼，也跟了進去。

在他們身后，石門緩緩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