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知道也不責怪你。那就安心留下來治吧。”
    眾人一見沒戲了,也就三三兩兩,要信不信,交頭接耳離去。
    扶院長的家人委托徒弟留下來,畢竟他懂針灸,由他來照料病人。
    我也樂得有這么一個幫手。
    跟那徒弟簡單地交流之后,得知他也姓扶,是扶院長的侄兒,大名扶四平。
    那天,一共收了四個病人。下午,我就開始邊扎邊教思鈺。好在扶四平可以當助手幫著我教。
    一天,
    兩天,
    三天,
    ……
    十天過去了,我除了在每次扎之前,給思鈺講原理之外,也不用自已扎,扶四平不僅可以幫我,還可幫我帶思鈺。
    至于起針這種簡單的事情,更不用我管了。我基本上就是跟著董先生學“異相術”。
    這異相術,是算命與看相的結合,比起南溪家祖傳的“鐵板算”更高一籌。高一籌的地方就是它能指導人生。
    這十來天之間,有人來算命,董先生就給人講解得很詳細,然后就指導別人什么不能讓,什么能讓,最好讓什么。
    其實,這個過程就是為了教我。按他的說法,平時算命,大不可這么詳細。
    教了半個月,我就可以和他探討了。
    接下來,他就讓我獨立實踐第一單。
    這是一個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晚上,我和董先生坐在工作室閑談。前臺服務員領著一個人進來。
    來人戴一幅寬邊眼鏡,平頭,高鼻,闊嘴,年紀五十多歲。
    董先生叫我起身,讓客坐到我的位置。然后自已起身,叫我去坐太師椅。我連連擺手。
    他虎著臉:“這是規矩。”
    我只好坐過去,董先生坐到我的左側。
    來人望了望我們,對這個換座有些迷茫,問道:“你們到底哪位是師傅?”
    董先生說:“我是師傅,他算得不準的地方,我會指出來。”
    那男子有些不信任地說:“還……是……師傅來算吧。”
    這話放在以前,我會激怒。不過自從跟了董先生后,我似乎看淡了許多,玩笑道:“算錯了不要錢,讓師父給你重算好不好?”
    他說:“那也可以啰。”
    我問:“貴姓?”
    他反問道:“算命還先要問姓干什么?”
    “為了尊重你嘛,你大老遠的跑到云南來找我算命。我總不能說——喂,喝茶。——因為你多少有職務在身嘛。“
    他開始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聽了我這么兩句,坐直身子。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從外地來的?還有職務?”
    我笑道:“這些簡單的東西都不懂,算什么命?”
    他呵呵一笑,說道:“免貴姓譚。”
    這時,董先生已煮好茶,倒了一杯,說:“譚先生,茶在這兒。”
    他兩個指頭在茶幾上扣了扣,說:“感謝師傅。”
    我說:“我姓萬,叫我小萬師傅就行,先報生辰八字吧。”
    譚先生說:“等會,你從哪里看出我是外地人,還有職務,先說說理由,我對這個比較好奇。”
    我撲哧一笑:“你要少和我說話,越說得多,你那生辰八字都不要報了。我就全知道你的底細。”
    他鏡片后的兩只眼睛不停地轉動,也許覺得我講的有道理。然后才報出八字。
    我輪了輪手指,開口就道:“平生有奇才,一生不得志。”
    他笑笑,說:“您說。”
    把“你”字換成了“您”字。看來,他態度端正了些,于是,我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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