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來!你……你別過來!”
有個膽小的直接將刀架在贏子異頸上,色厲內荏地喊:“再、再上前我就殺了他!”
“哦?”陳老頭停下腳步,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
那笑聲不帶半點惡意,卻讓對面那名官兵心里咯噔了一下,險些握不住刀柄。他瞪圓了雙眼,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布衣老者,暗自寬慰:這老東西定是瘋了!否則怎會在此等情形下如此狂笑?
“小兄弟,刀拿穩了,別手抖傷了人。”
“少廢話,滾!快滾!!”
陳塵卻不按常理,反而緩步上前,笑吟吟道:“小兄弟貴姓?家中幾口人?月俸可夠養家?修到四境武夫也吃了不小苦頭吧...”
甲士徹底懵了,這什么情況?這老頭前腳才殺了兩人,后腳卻來問這些家常?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陳塵已經走到了他身前,離得不過兩步遠。那官兵嚇得后退一步,刀尖抖得更厲害,架在贏子異脖子上的手都不自覺收緊了。
“老夫殺你很簡單,但我卻并非是嗜殺之人。”陳塵笑瞇瞇道,“你放人,我予你生路,如何?”
甲士愣住了,眼神在二人之間游移。陳塵始終含笑,眼中不見半點殺氣,反倒那甲士渾身發顫,冷汗直冒,握刀的手已然發麻。
良久,一聲脆響——
“哐當!”
鋼刀落地。
“老...老先生饒命!小的不過是個聽差的,家中還有老母要奉養...”
陳塵頷首:“這才像話。”他隨手把刀撿起來,幫那官兵將刀歸鞘。
“說說,誰指使你們來劫殺子異先生?”
官兵伏地不敢抬頭,顫聲道:“是...是玄雀司!直屬國相府。上頭命我等截殺贏子異,不許他活著回國。具體緣由小的實在不知啊!”
他頓了頓,像是怕陳塵不信,又趕緊補充:“聽...聽說背后有魏國大將魏承山的影子,想拿他作籌碼與齊國交易!”
“與齊國交易?魏承山?”陳塵輕笑,“倒是有趣。”
雖然面上不顯,卻已將這名號記在心底。隨手一揮:“起來吧。替我帶句話——”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告訴你們玄雀司的人,要尋晦氣盡管找我。為難一個質子,沒意思。”
官兵如蒙大赦,慌忙爬起:“是是是!小的必定帶到!”猶豫片刻又壯著膽子問:“敢問……老先生高姓大名?”
陳塵撫須而笑,慢悠悠道:“就說...陳妖人,記住了?”
“陳...陳妖人?”
官兵一怔,卻不敢多問,慌忙點頭后轉身就逃。跌跌撞撞間,簡直跟身后有厲鬼索命一樣,轉眼便消失在山道盡頭。其余甲士更是早作鳥獸散。
贏子異立于一旁,面色蒼白。望著地上尸首,又看向陳塵,喉頭滾動間鄭重作揖:“先生救命之恩,子異沒齒難忘!”
陳塵擺擺手:“舉手之勞。”
贏子異神色復雜。方才那驚鴻一劍,已昭示眼前老者絕非常人。
“不知先生為何出手?子異與先生素昧平生...”
“世間緣法,何須緣由?”陳塵笑道,“若真要細說,不如請老頭到府上一敘?”
贏子異先是一愣,隨即連連點頭:“正當如此!正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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