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蘇清嵐看呆了。
“別管這個,快跑!”老胡瘋狂用紙手拍打少女的屁股,示意她加速。
獨孤行和蘇清嵐也不再猶豫,在兩道玄律令幫助下,奮力朝岸邊游去。
眼見岸邊在望,那三首蛇竟不再噴吐水柱,而是三首交纏,同時蓄力,大量的河水被吸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天上凝聚出一顆漆黑如墨的陰煞水球,直徑長度竟足有百丈之余!
“它要搏命了!”蘇清嵐失聲驚呼。
“快上岸!”獨孤行一咬牙,一鼓作氣,踏水躍起,率先沖上河岸。蘇清嵐緊隨其后,拉著老胡飛躍上岸,左腳剛落地便覺小腿發軟,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我跑不動了...”
少年回首一望,見此刻那水球已挾毀天滅地之勢轟來,別說蘇清嵐了,他也逃不掉了。于是他當機立斷,暴喝一聲。
“合力!”
大河劍起,再次調動心湖之下的劍意,劍光如蛟龍出海,化作巨大水劍,迎向水球。
蘇清嵐吹響玉簫,《清心破障曲》響徹河岸,陰陽八卦陣再現,水墨蓮蓬爆開,無數蓮子如暴雨轟向水球。
老胡掃帚揮舞,畫地為牢的金圈,結成天羅地網,匯入攻擊。
三人合力,然在元嬰妖獸的全力一擊下,依舊猶如以卵擊石。
幸好關鍵時刻,那兩道玄律令幫了大忙。
“急急如律令,黃真敕令,降伏鎮水神君聽令!”
話音剛落,玄律令發出耀眼的光芒。
霎時間,云海翻涌,天地之上召喚出一尊金甲神將擎劍而立,手中鎮海劍鋒吞吐千丈光芒,宛若天柱傾塌。
下一刻。
“給我鎮!”
伴隨最后一道敕令的落下,金甲神將雙手握劍,一劍落下!
“轟——”
那金光大劍如同定海神針一般,從天而降。一劍將三頭蛇中間那顆猙獰頭顱給貫穿,伴隨著巨響落下,水球轟然炸裂,黑河掀起滔天巨浪,岸邊巖壁崩摧,草木盡成齏粉。
獨孤行三人如斷線紙鳶般被氣浪掀飛,直墜百丈高空。
“快跑,這里沒我們什么事情了!”
獨孤行當機立斷,身形如鷂子折轉,撒腿就跑。蘇清嵐大氣都不敢喘,扛起老胡,急忙跟了上去。
“往哪兒跑?”
“跟我來!”
獨孤行將魁木劍拋給蘇清嵐,自己則跳上大河劍,在前方帶路。蘇清嵐接住魁木劍,踏劍而起時,仍聽得身后河底傳來沉悶嘶吼。
劍光破空,草浪低伏。
獨孤行忽斂劍氣,俯身掠向荒草叢中,一把抄起隱匿多時的李詠梅,頭也不回喝道:“西南!”
蘇清嵐回首望去,黑河濁浪間已無妖物蹤跡,唯有那柄鎮海劍虛影仍矗立河心,煌煌如神只降罰。她攥緊魁木劍,望向那道始終領先半丈的孤峭背影,心中感慨萬分。
...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眾人終于筋疲力盡。
前方的獨孤行慢了下來,“應該跑遠了,我們停下來歇息一下吧...”
猶豫一瞬。
“獨孤行……謝了。”
獨孤行身形微不可察地一滯。
“方才,我當真以為你要學那些無心人,一劍絕塵而去。”
“我...”獨孤行停下身來。
——她沒看錯。
那一瞬,他確曾動過獨逃的念頭。黑河濁浪拍岸時,修士的本能幾乎壓過道義。若非身后李詠梅那聲微弱的呢喃喚醒了他的良知,此刻他或許早已遠遁百里。
可這些,又如何能說?
他嘴角扯了扯,故作淡然道:“舉手之勞。下回少罵兩句便好。”
蘇清嵐耳根驀地發燙,劍穗在風中亂晃:“那……那你下回要跑,提前跟我吱一聲,也不準丟下我!”
獨孤行只笑,卻不應。
似乎,蘇清嵐誤會了他——當初那一眼,自己真的打算訣別。回來救她時說的那句話,也不過是找補罷了。
“哎喲喂——”被晾在劍尾的老胡突然哀嚎,紙糊的身子淅淅瀝瀝滴著水,“兩位劍仙老爺,好歹先找處干爽地界!老夫這紙扎筋骨再泡下去,怕是要化作一團漿糊!”
好好的氣氛,被這臭紙人打破了。蘇清嵐多少有點小生氣,斜睨他一眼。
“你爛了才好!剛才逃跑的時候,你是不是一直在拍我屁股!!!”
蘇清嵐生氣,直接抓住老胡的紙手,揉搓了起來。老胡頓時跳腳,紙面上墨繪的皺紋氣得直抖。
“方才不知是誰在黑河畔嘀咕,說早該在蓮山就一劍捅死那姓獨的……”
“閉嘴!”
蘇清嵐面頰緋紅,一把掐住老胡的紙脖子。后者兀自掙扎,紙臂胡亂揮舞著。
“死丫頭,你再亂搞,信不信老夫把你那點符箓破事全抖出來!”
話未說完,少女已然一拳砸下。老胡的腦袋頓時凹下去半截,活似個被踩扁的燈籠,仍含混不清地罵罵咧咧。
蘇清嵐可不想讓獨孤行知道那幾張相思符的事,要人不說話,那就只能下手為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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