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蓮花觀內,方月樓高處的一間清幽的小房間里,李詠梅坐在輪椅上,正望著窗外方月樓附近的竹林發呆。
身旁,一名身著紅衫的女子正輕聲安慰她:“詠梅,你其實不用太自責。師弟們只是氣不過罷了,過段時間就好了。”
李詠梅嘆了口氣。因為她曾幫助獨孤行,如今蓮花觀的道士們對她這群儒生頗有微詞。而一同前來的師弟們,因無法返回學院,彼此間也開始互相埋怨。在這種情況之下,李詠梅自然而然成了眾人出氣的靶子。
“朱玲姐,我沒太放心上。我只是擔心孤行他。”
朱玲撇了撇嘴,心中頗為無奈,“唉,你又在患得患失?你擔心他,還不如先擔心自己。”
“朱玲姐,我怕孤行他......”
“知道啦,你都說了幾百遍了。”
朱玲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拂過,道蓮的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兩人身后,大喝一聲:“李丫頭,別來無恙啊!”
李詠梅正望著窗外發呆,冷不防被這一聲驚得身子輕顫,輪椅都跟著晃了晃。她輕拍心口,嗔怪道:“道君,你這般神出鬼沒,是要嚇死個人不成?”
道蓮爽朗大笑:“李丫頭,你還是這般好逗弄。”
李詠梅撇了撇嘴,小聲咕噥了句“為老不尊”,隨即正色道:"道君此來,可是有事?"
道蓮瞥了眼侍立一旁的朱玲。朱玲也是個伶俐人,當即福了一禮,悄無聲息地退出屋外,還將雕花木門輕輕帶上,沒發出半點聲響。
待屋內只剩二人,道蓮這才從寬大的道袖中取出一封素箋,遞給李詠梅。
“有封信要交予你。”
李詠梅接過信箋,只一眼便認出那字跡,頓時驚呼:“是孤行的筆跡!”她激動得指尖都微微發顫。
道蓮負手而立,微微一笑:“信已送到。至于如何處置..”他頓了頓,目光望向窗外那株并蒂蓮,“老夫已跟負責看守你的道士打過招呼,你可自由出入蓮花福地。不過...”他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李詠梅一眼,“其他儒門弟子,仍需遵守禁令。”
李詠梅一愣,抬頭看向道蓮。
“...謝謝道君。”
道蓮顯得十分冷淡,“不用謝。我只希望你以后若遇見那陳妖人,能帶句話給他,就說我在蓮山等他。”
“嗯。”李詠梅點了點頭,但很快她就被紙中的內容吸引住了目光。
道蓮沒再多說什么,便隱去了身形,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李詠梅握著紙條,怔怔出神。
......
另一邊,獨孤行與蘇清嵐已行至靈犀谷外。
這道橫貫蓮花福地東西兩界的巨谷,寬逾數十里,兩側峭壁如刀削斧劈,直插云霄。崖壁上終年籠著層青灰色薄霧,谷底古木參天,隱約可見青白羽色的靈犀鳥棲于巖縫老松之間,啼聲清越,卻極是畏人,稍有動靜便驚飛四散,化作點點青影沒入霧中。
二人未敢貿然入谷,只在外圍尋了處古木蔽天的密林藏身。但僅在外圍行走,便已驚動崖上一片鳥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