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它們只棲于福地南麓的陰濕山谷啊!”蘇清嵐指尖輕叩劍鞘,玉劍上的劍穗隨晚風輕晃。
獨孤行余光掃過對方修長如玉的手指,暗自嘀咕:這人喜好怎么怪怪的?堂堂七尺男兒,怎生得這般...細膩?
晚飯很快做好,簡單的米粥配咸菜,幾塊硬邦邦的雜糧餅。眾人草草用完,碗筷碰撞聲里,獨孤行已取出那副齊靜文送的木制棋盤。
陳十三微微一笑,在場的也唯有他知道這云子棋盤的可貴了。
黑白二色在枰上列陣,這每日雷打不動的對弈,不知何時已成戒不掉的習慣。獨孤行摩挲著棋子,總覺得若缺了什么,十分不自在。
孟懷瑾果然又湊上前來,粗糙的指節直戳棋盤:“哎,獨大哥,你那子不能放那兒!得放這邊,守住角!”
獨孤行充耳不聞,一子落下卻見陳十三嘴角微翹。不過三十余手,黑棋大龍已遭屠戮,尸橫遍野。
"瞧瞧!"孟懷瑾拍得石桌嗡嗡作響,“不聽我的,輸給鬼大爺了吧!”
陳十三哈哈一笑:“哈哈,臭棋簍子!獨孤行,你這棋藝還得練啊!再來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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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行郁悶得不行,狠狠剜了孟懷瑾一眼,心想:這家伙,遲早得收拾收拾。
就在這時,一曲簫聲悠然響起,悠揚婉轉,似從遠方飄來,又似近在耳畔。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便是“高山流水”吧!
獨孤行愣了一下,循聲望去,只見蘇清嵐執一管白玉簫獨立水畔。月華流轉間,那襲白衣仿佛要與粼粼波光融為一體,唯有簫尾綴著的朱紅流蘇在輕輕搖曳,顯得如此孤寂。
“吹的什么玩意...”
“噓,師父,讓他吹。”
曲終時,蘇清嵐驀然回首,正對上獨孤行怔忡的目光。"看夠沒有?"她指尖在簫孔上重重一按,發出聲短促的顫音。
"沒想到蘇兄還有這般雅趣。"獨孤行搓著手笑道,"當真是...文雅呢。"
"要你多嘴?"蘇清嵐冷聲打斷,玉簫在掌心轉了個凌厲的弧度,險些戳到對方鼻尖。
“額……”獨孤行訕訕退后半步,實在想不通自己何時得罪過這位姑奶奶。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若是他恢復記憶,此刻怕是要拔劍相向了。
夜幕降臨,轉眼到了深夜。天湖邊靜悄悄的,唯有獨孤行還沒睡。他足尖點著白石地上刻的九宮格。手中木劍起落間帶起細微風聲。
每晚獨孤行都這么練,雖記不起淵源,但筋骨卻記得如何引動那口純粹真氣。至于為什么要這樣做,只因為他覺得這樣能找回點以前的感覺。
他自然不知,竹影深處有雙眼睛正隨著劍鋒起落而明滅。
蘇清嵐躲在上山的石階旁,半瞇著眼,瞧著他一招一式的動作,暗自腹誹:這呆子不用睡覺的嗎?練這么久,也不嫌累。
又過了好一陣,獨孤行終于停下。卻見他徑直走向白石臺邊那座白石碑,從袖中取出三炷線香。火星明滅間,他垂首而立的身影竟與碑影疊在一處,仿佛也成了這山間一尊石像。
蘇清嵐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她見過太多次這樣的場景——每當獨孤行經過這座荒冢,眉宇間便會浮起那種她讀不懂的蒼涼。雖不知碑下埋著怎樣的前塵,但"獨書"二字,想必是刻在這榆木腦袋里最深的劍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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