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行松了口氣,走到一旁的石桌坐下,目光落在湖面,低聲道:“陳十三,出來吧。”
湖邊清風微動,空氣中泛起漣漪,陳十三的身形緩緩浮現。他仍是一襲白衫儒服,腰束青絲帶,不過臉上好像粘了些泥土。
陳十三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會留下她呢。”
>;獨孤行抬頭看他,平靜道:“我不太想讓她看見你。”
陳十三坐在另一張石凳上,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說:“因為我和你長得差不多?”
獨孤行覺得沒必要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他不會為了這種無聊的事費心思。他頓了頓,開口道:“那個名單……”
陳十三笑了一聲,從懷里掏出一張折好的紙,遞了過去:“早準備好了,拿去吧。”
獨孤行接過紙張,展開掃了一眼,列著上百個名字,旁邊還有簡短注解。盧家的滅門之事居然牽扯到這么多人!就連獨孤行都有些震驚。
他微微點頭,收好紙張,剛要起身離開玉簪天地,陳十三忽然開口道:“其實你不用這么防著我,只要我想,白紓月她看不見我。”
獨孤行腳步停下,回過頭,卻發現陳十三已經消失,湖邊只剩清風吹過,水面蕩起細微漣漪。他嘆了口氣,默念一聲,白光閃過,離開了玉簪天地。
回到盧氏書肆的房間,獨孤行剛一現身,便聽見屋外傳來白紓月和青紓的爭執聲:“青紓,你聽我說,你不能跟我們走。”
獨孤行推開門,走了出去。院子里,白紓月站在石階前,雙手叉腰,青紓站在她對面,捏著拳頭,臉漲得有些紅。
“我就想不通了,姐,憑什么你能跟獨孤行走,我就不行?”青紓瞪著白紓月,似乎很不服氣,聲音都拔高了幾分,“我現在好歹也是六境,出去闖闖怎么了?”
白紓月皺眉,雙手抱臂,“不行。你得留下來,跟著盧師父學陣法。外面的事你摻和不了。”
青紓不服氣,跺了跺腳:“學陣法學陣法,天天畫那些鬼畫符,頭都暈了!姐,你讓我跟你們去,我保證不惹麻煩!”
白紓月無奈,聲音放緩:“青紓,你真的不能去。”
青紓哼了一聲,抱著手臂:“你就是偏心!獨孤行醒了你就圍著他轉,我就不行?”
白紓月正要再開口,忽然見獨孤行站在門口,青紓眼睛一亮,立馬蹦過去,一把挽住他的手臂,笑嘻嘻道:“獨孤行,你來啦!快幫我說說,帶我一起走吧!”
白紓月看得直皺眉,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悅,甚至還有點小生氣。她上前一步,伸手拉住青紓的胳膊,輕輕一拽,把她扯開,沒好氣地說:“青紓,別鬧。總之你得聽我的。”
獨孤行被青紓抓得一愣,皺眉低頭看了看她,納悶她怎么突然這么黏人。他輕咳一聲,抽出胳膊,苦笑道:“我先去找矮老頭,你們慢慢聊。”
青紓卻不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死死攥著,不讓他走,嘴里嚷道:“不行!你得幫我說話!我要跟你們去!”
獨孤行無奈,轉頭看向白紓月。白紓月嘆了口氣,上前再次拽開青紓的手,略顯無奈:“青紓,松手。”趁著青紓愣神的工夫,獨孤行連忙抽身,快步出了房間,留下姐妹倆在后院。
院子里安靜下來,白紓月看著青紓,皺眉問道:“你到底怎么了?”
青紓低頭,踢了踢腳邊的石子,嘀咕道:“啊?我沒事啊。”
白紓月搖頭,坐到石階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青紓坐下。她輕聲道:“獨書的死跟你沒關系,你沒必要這么自責。獨孤行也沒怪你,你別這樣。”
青紓愣住,站在原地沒動。片刻后,她的眼睛漸漸紅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猛地撲過去,抱住了白紓月。
“姐,是我害死了獨書,我有罪!獨孤行他肯定沒原諒我,要不他為何不想和我說話,為何不讓我也跟著你們!”
白紓月一時間手足無措,只好輕輕拍著青紓的后背,柔聲安撫道:“別這么說,獨書是為了救你,你別把這事往自己身上攬。”她拍了許久,青紓的哭聲才漸漸小了下去,只是仍抱著她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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