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望向城外,隋軍的第一波進攻就如此兇猛,日后的幾日,估計會戰況估計會更加慘烈。
田有為心底隱隱不安,風雨樓的動向難測,若魏懿衡真是倒戈了,齊國危矣。更讓其擔心的是,齊國雖然割地求饒,但秦軍未必會遵守約定。萬一他們趁機反水,京城馬上就淪陷了。
如今,田有為有些后悔,當然是否不應該和秦國妥協,而是奮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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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獨孤行與白紓月沿山道繼續趕路。二人來到一處小河旁,這里的河水清澈,映著兩岸青草。河邊,一名出家小道士正蹲著打水,灰布道袍袖口卷起,露出瘦削的手腕,看上去應該是名貧窮的道士。
獨孤行對此并不奇怪,大驪宗門林立,他們時不時就能遇到道士和修仙的,很多時候,少年都選擇回避,因為他知道,現在不是該惹麻煩的時候。
不過,今天天氣并不是很好,獨孤行決定找個地方歇歇腳,他自己淋雨不要緊,可白紓月還有傷在身,還是避免淋濕為好。
獨孤行回頭對白紓月說道:“我去問問路。”
白紓月點點頭,“小心一點。”
獨孤行嗯了一聲,便走上前,拱手打招呼,“那個...小道長,附近可有落腳的地方?”
小道士抬頭,年紀不過十五六,眉眼清秀。他放下木桶,擦了擦手,答道:“往前走三里,有座避暑山莊,那山莊今日正宴請賓客,應該挺熱鬧。”
“避暑山莊?宴請賓客?”獨孤行重復一遍,眉頭微挑。
小道士點頭,“對,是為前往劍敦山的修士餞行。聽說劍敦山惹了大禍,截殺商船,官家都大怒了,說要派兵出鎮壓劍敦山!”
獨孤行與白紓月對視一眼。劍敦山的事竟傳得如此之快,連這偏僻山道的小道士都知道?事情惡化到這地步,劍敦山這事恐怕難以善終了。他壓下不安,問:“山莊在哪個方向?”
小道士指著東北方:“順這條道,翻過山坡就到。”
獨孤行謝過,回到白紓月身旁,低聲道:“要不咱們去瞧瞧?說不定能找到同行的修士,多個幫手。”
白紓月點頭,輕緩道:“好。”
二人沿山道前行,走著走著,獨孤行發現白紓月好像有些不對勁,因為他留意到她時不時在皺眉,動作雖然細微,但在獨孤行眼里,格外刺眼。
少年停下腳步,皺眉問:“你怎么了?”
白紓月臉頰一紅,低頭掩飾:“沒事,就是……背上傷口結痂,有點癢。”她抬手想撓,又強行忍住。
獨孤行撓了撓頭,有些尷尬,提醒道:“別撓,傷口破了就麻煩了。”
白紓月輕咳一聲,“我知道,這點小事,不用你提醒。”
又走了一段路,獨孤行看著她皺眉的樣子,還是心底一軟,嘆道:“要不,我幫幫你?”
白紓月定住身子,慌慌張張道:“不用了吧,男女授受不親。”獨孤行尷尬得要死,但話都說出口了,總不能吞回去。
“嘶...”,白紓月又感到一陣刺癢,十分難受,這感覺,就好像她當年身上六境之時,蛇身脫皮一樣難受,感覺身上有螞蟻在爬,卻又不能抓。
獨孤行嘆了口氣,緩緩抬起手,掌心凝聚一縷柔和真氣,輕輕拍打在她背上,力道恰到好處,卻又不會太過無理。
白紓月頓時舒了口氣,道謝道:“謝了,舒服多了。”說完,她就慌慌張張地撇過臉。
獨孤行一邊輕拍,一邊嘆道:“白紓月,當初若你我在那山洞分離,估計也不會有如今那么多破事了。”
白紓月扭頭看向獨孤行,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只是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一絲不被他人關心的失落。“你是不是覺得我累贅?給你闖了那么多禍。”
獨孤行頓時愣住了,不知道如何作答,他只覺得自己很沒用,但從來沒認為身邊的人有多累贅,哪怕給對方給自己帶來了不少麻煩。
“沒有誰是誰的累贅,人不過是相互依賴罷了。”獨孤行收回手,淡淡道:“走吧,別耽擱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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