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什么特務？哎呀，我是不是特務您老還不知道啊？都是她故意污蔑我的！”

招待所里，女服務員趙華華這會兒也不坐著翹二郎腿了，更不用下巴點人了，站在柜臺前，一臉著急跟王大娘解釋。

王大娘沉著臉問，“趙華華，你是不是特務，我說了不算，人家黑省來的同志有證據，說看到你和同伙兒用人民幣接頭了！同伙就在樓上201房間，你實話實說，人家為什么要給你多余的錢，難道還要讓我上樓去問嗎？”

趙華華明白了，從黑省來的鄉巴佬就是故意惡心她的！

她恨恨瞪了鄭喬喬一眼，轉頭跟王大娘說，“王主任，我承認！我是收了人家的好處費，可我真的不是特務！這不，錢就在這兒，我愿意接受組織的調查，但是她隨意污蔑我是特務，我也需要她跟我道歉！”

王主任一聽趙華華還真的收了人家顧客的賄賂，氣得倒仰了一下，指著趙華華，“你你你，趙華華，你糊涂啊，你知道你現在的做法是什么性質嗎？你這個工作還想不想干了？你解決不好這個問題，不僅要丟了工作，還要受處分，蹲號子的你知不知道？”

趙華華瞪著眼睛，她不是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可她這樣做都做了這么久了，并且身邊人都這么做，要是她不做，就會被孤立，就像是林竹一樣，整天干著最臟最累的活兒，每個月就拿那么一點點的死工資。

可既然大家都做了，為什么就只查她一個人？

“反正我不是特務！這個錢大不了我交上去！”

她還在嘴硬。

這時，一個穿著暗紅色呢格子上衣的女人，從辦公室里走出來，披肩發，身材高挑。

“趙華華，你快給這位女同志道歉！”

趙華華一看，就連自己經理都給這個女人一伙兒了，她眼淚唰一下就流了出來，“我沒做錯，她就是故意找我的茬，你們愿意伺候一個鄉巴佬，就伺候鄉巴佬去，反正我不伺候！”

說著，就抹著眼淚跑了！

鄭喬喬都看呆了，原來之前自己看的情小說都是真的，里面的人物不管配角或者主角，只要情緒到了，就能隨隨便便把工作內容拋下來，做別的事情去。

“鄭同志，徐同志，剛才讓你們受委屈了，是我們招待所做得不到位，我現在就給你們辦理入住，這一路過來辛苦了，一會兒有熱水淋浴，床單被罩咱們都一客一換，你們就先放心在這兒休息，有什么問題就找我，我姓錢，是這里經理。”

錢經理比那個什么趙華華說話要好聽多了。

可鄭喬喬依然對錢經理沒什么好感，都說見微知著，從一個下屬的身上，也能看出這個上級是什么樣的人。

或者說，這個單位里的風氣是什么樣的。

就趙華華這樣心思單純，有什么情緒都掛在臉上的人，都敢這么明目張膽地收受賄賂，要好處費，這個地方估計從上到下，都是這樣的風氣。

只不過，現在是她把事情鬧大了，這位錢經理不敢做得太過分，就算是為了面子，也要把她給安撫好。

本來她都想好了，如果沒人管這事兒的話，她就去上一級領導辦公室里繼續告狀。

就不信了，偌大一個京城，就沒有一個能管事兒，干實事兒的人！

錢經理親自給鄭喬喬和徐燃安排了二樓的房間，遠離樓梯，坐北朝南，陽光充足，房間寬敞。

徐燃和鄭喬喬終于住上了房間，門一關，徐燃坐在凳子上，脫掉鞋襪準備洗腳。

鄭喬喬已經檢查了一圈兒屋里，發現到處都打掃得挺干凈的，就也放心了不少。

再一看徐燃要光著腳站起來，“等下，你坐著，我來給你倒水！”

徐燃累了一路了，他的襪子把小腿都勒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這就是太過勞累，小腿充血，腫了，才留下的這些印子。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