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走到院中的那口古井旁,從井底撈出了一個防水油布包裹。
“既然沒有了證人,那我就只能靠這個了。”蘇晚解開油布,露出了里面那本泛黃的《林振邦手記》和那塊懷表。
“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蘇晚撫摸著懷表的表蓋,“阿ken,你知道嗎?這本手記里,記錄了林振國這些年來,利用林家名義進行的所有非法交易。地產、走私、甚至是……‘深海’集團的股份。”
阿ken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說,這本手記,是林振國的罪證?”
“沒錯。”蘇晚點了點頭,“而這塊懷表,就是解開這本手記的鑰匙。只有將懷表里的密鑰,與手記里的特定頁碼對應,才能解讀出真正的內容。”
她將懷表和手記遞到阿ken面前。
“明天,祭祖大典上,我會當著所有林家族人的面,公開解讀這本手記。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敬仰的家主,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魔鬼!”
阿ken接過那兩樣東西,感覺沉甸甸的。
“可是……林家的安保系統……”阿ken有些擔憂。
“安保系統交給你。”蘇晚看著他,“你不是已經植入了后門嗎?我要你在最關鍵的時刻,切斷電源。三秒鐘。我要在這三秒鐘里,完成最后的布局。”
“三秒鐘……”阿ken沉思片刻,“沒問題。但是,蘇晚,你要想清楚。一旦你這么做了,你就再也沒有退路了。林振國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也沒打算活著出來。”蘇晚笑了笑,那笑容在黎明前的微光中,顯得格外凄美。
她轉身走進屋內,拿出了一套衣服。
那是一套純白色的長裙,款式復古,像是民國時期的樣式,干凈、素雅,卻又帶著一種決絕的悲壯。
“這是我母親留下的衣服。”蘇晚輕撫著衣服上的褶皺,“她說,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干凈。無論身處何地,無論遭遇什么,都要保持靈魂的干凈。”
“今天,我就穿著它,去見我的‘好外公’。”
她拿著衣服,轉身走進了里屋。
阿ken坐在石凳上,看著手中的懷表和手記,又抬頭看了看那即將破曉的天際。
他知道,一場驚天動地的風暴,即將在林家祖祠爆發。
而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八、祭祖大典
林家祖祠。
此刻,這里已經聚集了林家所有的核心族人,以及帝都各界的名流權貴。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檀香,巨大的香爐中,三炷高香青煙裊裊。祠堂正中央,供奉著林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莊嚴肅穆。
林振國一身黑色的唐裝,端坐在主位上,面色沉靜,眼神威嚴。他接受著族人們的請安,一舉一動都透著一家之主的氣派。
在他下首,林世勛一身筆挺的西裝,神色恭敬。而林世雅,則穿著一身華貴的禮服,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迎接著來往的賓客。
一切都顯得那么和諧,那么完美。
仿佛今天,只是林家一次普通的祭祖。
但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在這平靜的表象之下,正醞釀著怎樣的驚濤駭浪。
“吉時快到了。”林振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名表,淡淡地說道。
“是,父親。”林世勛立刻會意,高聲宣布道,“請各位族人就位,祭祖大典,正式開始!”
眾人紛紛按照輩分和地位,排列在祖祠的庭院中。
“第一項,迎神!”
“第二項,上香!”
“第三項,獻禮!”
儀式按部就班地進行著,繁瑣而冗長。
林振國站在最前方,帶領著眾人三跪九叩,神情虔誠。
然而,他的眼角余光,卻一直在留意著祠堂的大門。
那個他等待的人,還沒有來。
“家主,”林世勛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蘇晚……還沒到。要不要派人去請?”
林振國擺了擺手,眼神中閃過一絲陰冷:“不急。讓她多活一會兒。等儀式到了‘歸宗’環節,她自然會出現。”
他話音剛落,祠堂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蘇晚來了!”
“那個被逐出家門的罪女,她真的敢來!”
“她穿著一身白衣服,這是要干什么?奔喪嗎?”
議論聲此起彼伏。
林振國緩緩轉過身,目光如電,射向祠堂門口。
只見蘇晚,在阿ken的陪同下,緩步走了進來。
她穿著那身純白的長裙,在滿堂的黑壓壓的人群中,顯得那么格格不入,那么刺眼。
她的臉上沒有化妝,臉色有些蒼白,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她一步一步地走著,步伐很慢,卻異常堅定。
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分開,為她讓出一條道路。所有人都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她,有好奇,有鄙夷,有同情,也有幸災樂禍。
蘇晚對這些目光視若無睹。
她的目光,只落在了前方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身上。
林振國。
她的外公。
也是她父親的殺戮者。
終于,她走到了林振國面前,停下了腳步。
兩人相距不過十步。
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火花在迸濺。
“外公。”蘇晚開口了,聲音清冷,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祖祠,“十五年了,外孫女蘇晚,回來給您請安了。”
(第0070章第三部分完,全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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