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木屋的窗戶被炸開,數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沖了出來,手中武器直指二人。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木屋內傳來:
“蘇硯小姐,我們等你很久了。”
一個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
他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風衣,臉上帶著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白色面具。
他手里,拿著一幅畫。
正是蘇硯父親那幅《追光》。
“你父親是個天才,”面具人開口,聲音經過電子處理,冰冷而機械,“但他太天真了。他以為培育出能高效轉化太陽能的植物,就能帶來光明?不,這只會帶來更大的黑暗。”
“守門人……”蘇硯咬牙切齒。
“不,我不是‘守門人’。”面具人輕笑一聲,“我是他派來,**收尾的人**。”
“你父親把藍圖的密鑰,藏在了你的記憶里。而你的記憶,是基于這幅畫。所以,只要控制了這幅畫,就能在你找到花田時,**觸發你的記憶,讀取藍圖**。”
他舉起手中的畫,畫框背面,一個微型的腦波掃描儀正閃爍著幽光。
“你以為你在尋找線索?不,你只是在我的引導下,一步步走進陷阱。這片花田,這些改造過的向日葵,都是誘餌。它們能干擾你的神經信號,讓你在看到它們時,進入最脆弱的‘記憶回溯’狀態。”
蘇硯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那些向日葵的紅光,仿佛無數只眼睛,正在窺視她的靈魂。
陸時衍將她護在身后,眼神冷冽如刀。
“所以,‘守門人’根本不在這里。他讓你當誘餌,自己卻在某個安全的地方,準備接收從蘇硯腦子里讀取的藍圖?”
“聰明。”面具人鼓了鼓掌,“但很可惜,你們沒有機會破壞計劃了。”
他打了個響指。
四周的黑衣人,緩緩逼近。
而那片向日葵花田,也仿佛活了過來,葉片如同刀刃般豎起,花盤中心的紅光越來越亮,散發出一種令人眩暈的頻率。
蘇硯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拉扯,父親的笑臉、母親的歌聲、還有那片金色的花田……記憶的閘門,正在被強行打開。
就在她即將徹底失守的瞬間――
陸時衍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個黑色的小裝置,狠狠砸向地面!
“轟!”
一道強烈的電磁脈沖,瞬間擴散!
所有向日葵的紅光熄滅,黑衣人的武器失靈,連面具人手中的腦波掃描儀,也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哀鳴,冒出黑煙。
“emp手雷?”面具人驚怒交加,“你從哪弄到的?!”
陸時衍冷笑:“‘風暴中樞’的庫存里,可不止有數據炸彈。”
趁著對方短暫的混亂,他一把抱起幾乎昏迷的蘇硯,轉身就跑!
“追!別讓他們跑了!”面具人怒吼。
槍聲,在空曠的山谷中響起。
而那片向日葵花田,在電磁脈沖的沖擊下,一片片地低下了頭,像是被抽去了靈魂。
但就在最后一朵向日葵倒下的瞬間,它的花盤中心,一個微小的、未被摧毀的存儲芯片,悄然彈出,深深地嵌入了泥土之中……
**東京,某安全屋。**
蘇硯在昏迷中醒來。
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陸時衍正坐在旁邊,眼睛布滿血絲,顯然一夜未眠。
“我們……逃出來了?”她虛弱地問。
陸時衍松了口氣,點了點頭:“嗯。甩掉了追兵。老k接應了我們。”
蘇硯掙扎著坐起來,眼神依舊有些恍惚。
“我看到了……父親。他在花田里,對我笑。他還說……‘小太陽,該回家了’。”
陸時衍輕輕握住她的手:“那不是幻覺。是‘守門人’的陷阱。他想讀取你的記憶。”
蘇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頭:“那幅畫!《追光》!”
“被搶走了。”陸時衍沉聲道,“但……我拍下了關鍵畫面。”
他打開平板,調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那塊埋在樹下的銘牌,以及銘牌上那串“sg-1998-07-15”的編號。
“我查了,”陸時衍說,“這個編號,指向一個已經解散的日本農業科研機構――‘旭日研究所’。你父親,曾是那里的客座研究員。”
蘇硯盯著那個編號,突然,她的瞳孔猛地收縮。
“1998年7月15日……”她喃喃道,“那是我母親……自殺的日子。”
空氣,瞬間凝固。
原來,這片向日葵花田,不只是父親留給她的“鑰匙”。
它更是一把,**插在她心口最深處的刀**。
而“守門人”,正握著這把刀,等待著她自己,將傷口撕開。
風暴,遠未結束。
它只是,從明處的硝煙,轉入了暗處的――**涌流**。
而那片向日葵,將在黑暗中,再次綻放。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