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腦子里。”
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我父親把它加密后,植入了我的童年記憶里。只有當我看到特定的‘鑰匙’,那段記憶才會被喚醒。”
“什么鑰匙?”
“向日葵。”蘇硯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千鈞之力,“我父親最喜歡向日葵。他說,向日葵永遠追著太陽跑,就像真理,永遠在追尋光明。那份藍圖的解密密鑰,就是一片向日葵花田的坐標。”
陸時衍愣住了。
他想起了蘇硯辦公室里那盆永遠朝著陽光擺放的向日葵,想起了她曾經說過,那是她父親留給她的唯一念想。
原來,那不僅僅是一個念想。
那是一個潘多拉的魔盒。
“所以,‘守門人’現在也在找那片向日葵花田?”陸時衍問道。
“是。”蘇硯點了點頭,“但他找不到。因為那片花田,不在地圖上。它只在我父親留給我的一幅畫里。”
她走到密室的角落,從一堆雜物中,翻出一個不起眼的畫筒。打開畫筒,里面是一幅用油布包裹著的油畫。
畫上,是一片金黃色的向日葵花田,陽光燦爛,一個男人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在花田里漫步。
畫的右下角,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
“致我的小太陽,永遠追光,永不迷途。――父”
陸時衍看著那幅畫,沉默了。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蘇硯會如此執著于復仇。因為她的身上,背負著的不僅僅是血海深仇,還有一份沉甸甸的、關于未來的希望。
“守門人”沒死,藍圖還在,風暴遠未結束。
他們現在所處的,不是風暴的尾聲,而是下一場更大風暴的――眼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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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手腕終端上的紅色倒計時,發出了最后的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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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所有被“暴風眼”控制的屏幕,再次亮起。這一次,不再是倒計時,而是一行字。
那是蘇硯在程序最后,親手寫下的結語:
“黑暗終將過去,光明永存人心。”
隨著倒計時歸零,所有屏幕瞬間黑屏。
全球范圍內的“數據煙火”熄滅了。
世界,陷入了一瞬間的死寂。
緊接著,是山呼海嘯般的喧囂。記者們瘋狂地報道著,民眾們議論著,金融市場在恐慌中震蕩著。
而在那片喧囂的中心,這座摩天大樓的頂層密室里,卻安靜得可怕。
蘇硯收起畫,將它緊緊地抱在懷里。
她走到陸時衍面前,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堅定,仿佛昨夜那個在廢墟中與死神對視的女王又回來了。
“陸時衍,”她輕聲說道,“上一局,我們贏了。”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
“但下一局,游戲規則,由我來定。”
“‘守門人’不是想玩躲貓貓嗎?不是想搶我的東西嗎?”
“好啊。”
“那就讓他看看,當一個失去了所有枷鎖的復仇者,決定不再隱藏,而是主動出擊時,會有多可怕。”
她拿起通訊器,接通了老k的頻道。
“老k,通知所有人,‘暴風眼’計劃,第二階段,啟動。”
“我要在全球范圍內,搜索一片向日葵花田。”
“不管它在天涯海角,不管它在現實還是虛擬,我要把它找出來。”
“我要讓‘守門人’知道,獵物和獵人,身份是可以隨時轉換的。”
“這一局,我要讓他,無處可逃。”
通訊切斷。
陸時衍看著眼前這個眼神燃燒著火焰的女人,他知道,那個曾經脆弱、需要他保護的蘇硯,已經徹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真正的王者。
一個在廢墟之上,即將建立新秩序的――風暴之眼。
他走上前,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這一次,不是為了安慰,而是為了并肩。
“好,”他在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一局,我陪你,把整個世界,都掀個底朝天。”
窗外,黎明的曙光,終于刺破了厚重的陰云,灑在了這座滿目瘡痍的城市上。
風暴,從未停歇。
它只是,換了一個人,繼續吹拂。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