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陛下，不知這第二個選擇是什么。”

姜子牙沉默了片刻，再次對著楊宣行了一禮。

雖然楊宣說是有兩個選擇，但是這第一個選擇顯然是不可行。

如今封神量劫剛剛開始，姜子牙這個主持闡教封神之人，在第一場戰斗的時候就這么死了，這已經是非常丟臉的事情。

若是這時候還要勞煩元始天尊，讓闡教仙人帶著元始天尊的赦令來到地府，將他的魂魄帶回陽間。

那么他在元始天尊心中的印象，絕對會跌到底谷，將來就算還能留在闡教，大概率也只能成為一個邊緣人物。

所以說，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這第一個選擇根本就沒有考慮的必要。

事實上，楊宣給出的這個選擇，根本就不是為了讓姜子牙做出選擇，而是為了給他施加壓力，以便謀取更多好處。

姜子牙在地府的這些年，可以說是飽受煎熬，現在又少了一個選擇，自然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最后一個選擇上面。

希望這最后一個選擇，能夠讓他順利離開地府，重回陽間，繼續主持封神之事。

楊宣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一臉淡然的模樣，緩緩說道：

“其二，作為重返陽間，破壞陰陽秩序的等價交換，你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方可重返陽間。”

“代價？”

姜子牙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早在楊宣提出兩個選擇的時候，他的心中便有了一些猜測，知道楊宣不會輕易放他離開幽冥界。

至于后土是否會怪罪的事情，事關圣人，他不敢過多揣摩，但不管后土是何態度，只要她不曾出面反對，這地府的事情，就是楊宣說了算。

現在再聽到楊宣所給的第二個選擇，姜子牙頓時便明白，楊宣這是想要讓他交過路費。

如果他不能給出讓楊宣滿意的過路費，那就只能等著元始天尊來贖人，他這輩子也算是廢了。

楊宣看似給了他兩個選擇，但實際上，他根本就沒得選。

沉默良久之后，姜子牙嘆了一口氣。

“不知陛下覺得，貧道應當付出何等代價，才能償還破壞陰陽秩序的代價？”

“若是本座沒有看錯，你應當就是那飛熊道人，乃是應運而生，天命執榜之人，得圣人欽點，負責主持闡教封神之人。”

楊宣神色平靜，語氣平淡，但他所說的話，卻讓姜子牙大驚失色。

由他主持闡教封神之事，早就在闡教傳開，不是什么秘密，如果沒有這個身份，他又要如何讓闡教內門弟子，以及編外人員信服呢？

或許截教還不知道這件事，但想來要不了多久，便能在截教傳開。

楊宣知曉他的這個身份，他并未感到奇怪，畢竟楊宣如今的位格，絲毫不亞于準圣，能夠知道這件事倒也不算奇怪。

但是說出姜子牙乃是應運而生，天命執榜之人，便讓他大為意外。

要知道，他也是在前往九州之前，元始天尊才將此事告訴他，闡教其他弟子都不知道此事，封神榜和打神鞭也沒有在他的身上。

結果楊宣就只是看了一眼他的魂魄，竟然就一語道破他的身份。

按理來說，封神榜和打神鞭以及飛熊道人之事，應當只有圣人和昊天知曉才對……

想到這里，姜子牙心中恍然，想來封神榜和打神鞭以及飛熊道人的事情，就是昊天或者后土告訴楊宣的。

只要知道飛熊道人的事情，再結合由他負責闡教封神，并且死后元神并未上班，而是魂歸地府，便不能猜出他的身份。

那么楊宣提起這件事的目的……

“封神榜？！”

姜子牙心神一凜，不安的預感愈發強烈，基本可以確定，楊宣想要的買路費，便和封神之事相關。

封神榜和打神鞭乃是道祖所賜，楊宣不可能索要這兩件靈寶，那么他想要的過路費，恐怕便和封神榜上的神位相關……

不等姜子牙多想，楊宣便再次用著平靜的語氣說道：

“如此看來，本座的確沒有看錯，如此便簡單了。”

“此等代價于你而，不過只是順手之事。”

“你既是天命封神之人，不論最終商周大戰的結果如何，封神之事都將由你來主持。”

“本座有兩件事，需要道友幫忙一二。”

“其一，本座需要道友保證，在封神之后，可以約束榜上仙神，讓他們遵循天條，不可因為闡教或是截教仙人的身份而胡作非為，擾亂天庭秩序。”

“沒有問題！”

姜子牙點了點頭，沒有多想，當即便同意下來。

這件事對他而，的確只是順手之事，雖然他乃是執掌封神榜和打神鞭之人，對著元神上榜之人，有著天然的克制。

哪怕他的修為一直都是太乙金仙，手持封神榜和打神鞭，即便是元神上榜的大羅金仙，也要受制于他。

但不管是姜子牙本人，還是封神榜上的仙神，在完成封神之后，都是天庭的仙神，理應受天條約束，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如果是后世傳聞中的天庭，姜子牙根本就不會將天條當回事，闡教和截教仙人得圣人親傳，理應凌駕于天庭之上，天條豈能約束他們這些仙神？

面對如今的天庭，姜子牙可不敢有這種念頭，就算他們是圣人門徒，到了天庭，那也得遵循天條，否則圣人門徒的身份，可不見得能夠保得住他們。

玄門封神之事，只是讓他們擁有一個特招的機會，可以直接加入天庭，成為天庭正神，擁有一個獲得天道功德的渠道。

如果他們在位期間，敢違反天條，肆意妄為，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被邊緣化，甚至被革除仙籍。

畢竟現在天庭真正的話事人，那可是面前的這個司命帝君。

楊宣能夠一步步帶著只是個空架子的天庭，成長到如今這個地步，豈會拿他們這些圣人門徒沒招？

姜子牙從一開始便打定主意，今后上天之后，一定要遵循天條，決不能讓你楊宣找到出手的機會。

如今楊宣把話說開，他正好借機應下此事，甚至隱隱松了一口氣。

楊宣讓他約束榜上仙神，這就意味著，他在楊宣這里有利用的價值。

只要他能夠做好這件事，今后他在天庭的利益就不會受損，可以安穩獲得功德，不至于遭到楊宣的針對。

至于那什么仗著執榜人的身份，去挑釁楊宣的地位，他根本就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