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石衍化物若能以合適的比例混合,就能抵消或轉化彼此的毒性?
并起到復合作用,且大幅降低對人體的損傷?
至于復合作用……
這玩意兒跟煉金術似的,那組合可太多了,恐怕得像神農嘗百草一樣一點點試才能試出來。
“就能降低毒性,甚至產生新的、可控的復合效用?”李知涯試探著接話。
鐘露慈眼睛一亮,立刻點頭:“對對對!差不多就這個意思!倪先生大概就是這么說的!”
她松了口氣,隨即又好奇地看著李知涯:“你和倪先生都知道的這‘衍化物’,到底是什么東西?
是用業石煉出來的嗎?怎么煉的?”
那雙杏眼里閃爍著純粹求知的光芒。
李知涯心里警鈴微作,臉上不動聲色:“這玩意兒邪性得很,倪先生還沒琢磨透呢。等他研究明白了,自然會告訴你。”
他心想,這丫頭看著單純,但能得倪先生信任傳這種話,估計在醫理上有點底子。
不過業石和樞機的秘密,還是爛在肚子里安全。
轉念又一想:這衍化物的調和配比,我確實得一個個試,這得試到猴年馬月?
但擁有其正規原件及與之配套的太乙經緯儀的京師朝廷,說不定早就摸透了!
保不齊都編成小冊子,像《大誥》一樣謄抄了多少份下發!
我要是能搞到一本……嘿嘿……
那不得省下多少條命去試錯?
李知涯瞬間做起了美夢,仿佛看到一本金光閃閃的《衍化物調和寶典》在向他招手。
美夢正酣,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還讓人家姑娘在門口站著吹風呢。
太失禮了!
趕忙招呼:“哎呀,瞧我這記性!光顧著說話了,鐘娘子別光在門口罰站啊,進來喝口水歇歇腳?”
他努力讓自己的笑容顯得熱情真誠。
鐘露慈抿嘴微微一笑,輕輕搖頭,那笑容溫婉得讓李知涯覺得心里某個角落被羽毛拂了一下,癢癢的。
同時,腦子里下意識地就把這笑容跟張靜l那丫頭片子平時呲牙瞪眼的模樣做了個比較――
嘖,高下立判!
判若云泥!
“不了不了,”鐘露慈的聲音也溫溫柔柔的,“話傳到了,我也就放心了。這就得回去了……”
她說著,忍不住掩口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眼角沁出點生理性的淚水,“……得趕緊回去補補覺。”
她臉上帶著點熬夜后的倦意。
李知涯看著她的倦容,心里嘀咕:倪先生托她轉達如此重要(且機密)的話,結合這“補覺”一語,看來她必然是頗受器重的“核心弟子”,經常被那老頭抓著開小灶加餐干活。
那即便她不如倪先生那老狐貍的水平,在醫理和易理上的造詣,恐怕也遠高于常人。
于是乎,多重心理開始作祟――
對美色的天然好感,對潛在“技術人才”的拉攏之心,還有那么點說不清道不明的……
嗯,套近乎的沖動。
可一開口,李知涯就發現自己有點不對勁兒了。
明明跟張靜l那柴火妞相處時,插科打諢、連損帶懟,自然得很。
怎么到了這位鐘娘子面前,舌頭就跟打了結似的?支支吾吾,搜腸刮肚也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
三十歲的靈魂仿佛瞬間縮水成了十五歲的毛頭小子,面對心生好感的對象,下意識地就怯場露了餡。
想夸人家好看?太輕浮!
想請教醫理?太刻意!
問人家家住哪兒芳齡幾何?找抽呢!
“那個……鐘娘子……”
李知涯憋了半天,臉都快憋紅了,也沒憋出個屁來。
鐘露慈看他這副窘迫模樣,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又帶著點善意的笑意,揮了揮手:“李叔留步吧,我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