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和核疏劫”
的頁面。曾祖父用暖黃色晶粉寫的批注,字縫里都浸著歷經世事的溫潤,像刻在老和樂院木柱上的訓,墨跡雖有些淡,卻帶著不容失和的真誠:“和核者,宇宙之膠也,膠存則和生,膠失則失和起
——
和心若沒了,再近的關系,都會變成隔冷的墻,你過你的,我活我的,連日子都過得沒了甜意,夜里睡覺都覺得心里發澀,少了份該有的牽掛,連夢都透著‘怕孤單’的恐懼,連眼神都帶著失和的閃躲,不敢面對該親近的人。”
陳默的指尖撫過紙頁,粗糙的紙感突然勾出一段清晰的記憶
——
那年他兩百零七歲,跟著祖父回了老家鎮上的
“和樂院”。那座和樂院是清代傳下來的老建筑,黑瓦蓋著青灰,瓦檐下掛著幾盞繪著
“團圓”
圖案的紙燈:有的畫著
“一家人圍坐分糕點”,有的畫著
“鄰里互助修屋頂”,紙燈的邊角雖有些卷翹,顏色也淡了,卻依舊透著暖意;白墻透著歲月的斑駁,墻根處長著幾株桂花,樹干都有些粗壯了,花期一到,細碎的黃花綴滿枝頭,甜香能漫過半條街,風一吹就裹著暖意鉆進人衣領,透著
“和睦如桂,香遠益清”
的生機;和樂院的木門上留著當年的銅環,銅綠爬滿環身,摸上去帶著冰涼的質感,推開門時
“吱呀”
一聲,像老人緩慢的嘆息,又像在溫柔地歡迎每一位
“愿求和”
的人,連空氣里都飄著淡淡的麥香。
和樂院的正廳擺著一張圓形的調解桌,桌面是整塊的梨花木,被無數人的手掌磨得發亮,光腳踩上去都覺得溫潤,上面鋪著暖黃色的絨布,擺放著調解用的工具:有刻著
“和”
字的小木牌,摸起來光滑順手;有記錄矛盾的紙筆,紙是裁好的毛邊紙,筆是磨好的毛筆;還有裝著團圓糕點的瓷盤,盤子上畫著淺淡的桂花紋,每一件工具旁都放著小紙條,用毛筆寫著
“好好說話,矛盾就少一半”“互相讓一步,日子更甜”,字跡透著親切。
正廳的靠墻處,立著一面
“和睦墻”,墻面上貼滿了鄰里的合影:有春節一起貼春聯的,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紅春聯映著白墻;有夏天一起分西瓜的,小孩抱著小塊西瓜蹲在地上,汁水滴在衣服上也不在意;有秋天一起曬稻谷的,金黃的稻谷鋪在院里,大人們翻曬,小孩們在旁邊追著玩,照片的邊緣雖然有些卷邊,有的還泛著黃,卻都透著實打實的暖意。
墻下擺著兩排木架,上面存放著《和睦賬本》和團圓糕點模具:賬本是線裝的,里面記著鎮上每一次矛盾的化解,最早的能追溯到民國時期,字跡從工整的小楷變成后來的鋼筆字;模具是祖父親手雕刻的,有圓形的
“團圓模”,上面刻著
“福”
字,有方形的
“互助模”,上面刻著桂花紋,摸起來能感受到紋路的深淺,都是用了幾十年的老物件了。
廳后的小房間是
“團圓糕點房”,擺著和面的木盆、揉面的石板、烤糕點的爐子:木盆的邊緣都包了漿,揉面的石板磨得光滑,烤糕點的爐子是磚砌的,里面還能看見常年烘烤留下的炭痕;墻角堆著裝面粉的陶缸,缸口蓋著粗布,掀開布就能聞到麥香;最里面的儲物間里,碼著包裝糕點的油紙、分裝面粉的布袋、清潔模具的軟布,還有祖父親手做的小木勺,勺柄上刻著
“和”
字,每一件都透著歲月的溫度,像藏著無數個溫暖的故事。
祖父是和樂院的
“和長”,年輕時跟著他的父親打理和樂院,一輩子都守著
“和為貴之本、睦為情之基”
的規矩。不管是調解鄰里矛盾、組織團圓活動,還是教大家做團圓糕點,他都會拼盡全力。每天天不亮,他就會起床燒熱水,把給老人用的工具消毒,然后把《和睦賬本》拿出來曬一曬,防止受潮,再檢查糕點模具是否完好,遇到雨天,還會把和睦墻上的照片收進防潮袋里,生怕發霉,連每一張照片的位置都記得清清楚楚。
有次,鎮上的周家與林家因為宅基地的邊界吵得不可開交
——
周家說林家占了自己半尺地,拿著老地契來理論;林家說
“是你們記錯了,這地本來就是我們的”,兩家人都紅了臉,差點動手。祖父趕緊把他們請到和樂院,先從糕點房端來兩塊剛烤好的團圓糕,遞到兩人手里,笑著說
“先嘗嘗,剛出爐的,還熱乎”,等兩人咬了一口,才把民國時期的老地契往桌上輕輕一放,指腹蹭過泛黃的紙邊:“當年你們爺爺輩還圍著這調解桌分過團圓糕呢,甜香能飄到巷口,這點地哪有幾十年的情分金貴?不如各讓半寸,以后還能一起曬曬太陽、聊聊天,多好。”
最后兩家人紅了眼眶,主動各退了一步,還一起在和睦墻上貼了張合影,照片里兩人都笑著,像親兄弟一樣。
還有一年冬天,雪下得很大,鎮上的王奶奶家的屋頂漏了,兒子在外地打工回不來,老人站在門口急得直搓手。祖父知道后,趕緊叫上幾個鄰居,踩著梯子幫王奶奶修屋頂,雪落在脖子里,化了凍得人打哆嗦,卻沒人抱怨。修完后,祖父還在和樂院煮了姜湯,大家圍著調解桌喝著姜湯、吃著熱乎的糕點,王奶奶握著祖父的手,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說
“有你們在,比親人還暖”,祖父卻笑著說
“咱們都是鄰里,互相幫是應該的”。
陳默小時候,總喜歡跟著祖父去和樂院,幫著整理《和睦賬本》、擦拭糕點模具。有次,祖父教他做團圓糕點,陳默攥著面團揉了半天,還是捏不出規整的圓
——
要么揉得太硬,要么軟得捏不住,烤出來的糕點要么邊緣焦了點,要么歪歪扭扭像小土坡。他攥著小模具眼圈都紅了,差點急哭,祖父卻沒生氣,只是笑著把他的手包在自己手里,一點點教他揉面:“別急,面團要像對待朋友一樣溫柔,先把面粉和糖揉勻,再慢慢加水,揉到不粘手、摸起來像棉花一樣軟,然后用模具輕輕壓,烤的時候盯著火,別讓它烤糊了。”
陳默跟著練了一下午,終于做出了一塊像樣的團圓糕,邊緣整齊,顏色也好看。祖父咬了一口,笑著說
“真甜,比爺爺做的還好吃”,眼里滿是欣慰。那天,陳默把糕點分給鄰居家的小孩,看著大家吃得開心,-->>有的還說
“比我媽做的好吃”,他心里暖融融的,第一次懂了
“分享和睦”
的快樂,比自己吃了還甜。
還有一次,陳默和鄰居家的小孩大壯因為玩具吵架
——
大壯想玩陳默的小汽車,陳默不給,大壯就把小汽車扔在泥里,濺了一身泥。陳默氣得哭了,跑回和樂院找祖父。祖父沒有罵大壯,而是把兩人都叫到調解桌前,拿出兩塊團圓糕,遞到他們手里:“你們看這糕點,要面粉和糖和在一起才甜,少了一樣都不行。朋友之間也一樣,要互相讓著,才能開心,要是總吵架,就像糕點少了糖,就不甜了。”
然后讓大壯把小汽車撿起來洗干凈,讓陳默把玩具分給大壯玩一會兒,最后兩人手拉手去院子里玩,祖父看著他們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眼里滿是溫柔。
有年秋天,臺風來了,和樂院的
“和睦墻”
被刮壞了,照片散了一地,有的還被雨水泡濕,邊角都爛了。祖父發現后,趕緊冒著雨把照片撿起來,用軟布輕輕擦干,生怕把照片擦破。等臺風停了,他找了木料,重新修砌和睦墻,木料不夠,就把家里的舊木板拆來用;釘子不夠,就去鎮上的小賣部買。那天風還很大,祖父怕新砌的墻不穩,就用繩子固定住,自己站在風里扶著,頭發被風吹得亂蓬蓬的,衣服也臟了,卻依舊不肯離開。修完墻后,祖父又把照片一張張貼回去,有的照片泡壞了,他就挨家挨戶找鄰居要原片,忙到天黑才完工,嘴里還念叨著
“這墻記著大家的感情,不能倒”。那天晚上,祖父的腰累得直不起來,卻還惦記著和樂院,第二天一早又去檢查了一遍,確認沒問題才放心。
可后來,鎮上的人慢慢變了
——
有人覺得
“調解矛盾太麻煩,不如各過各的”,有人覺得
“跟鄰居走太近會惹麻煩”,來和樂院化解矛盾、參與團圓活動的人越來越少,甚至有人說
“和樂院就是個擺設,現在誰還跟鄰居走那么近”。
有些年輕人覺得和樂院
“老舊沒用”“凈搞形式主義”,開始來這里打鬧:有人把《和睦賬本》扔在地上,用腳碾著玩,嘴角勾著漫不經心的笑,說
“這破本子能當飯吃嗎”;有人用小刀在調解桌上刻字,“某某到此一游”
的字跡歪歪扭扭,刻痕深的地方甚至露出里面的木芯,像一道道丑陋的傷疤;還有人把糕點模具扔在地上,用瓷盤互相打鬧,盤子摔在地上碎成好幾片,瓷渣子濺得到處都是,祖父看到的時候,心疼得直掉眼淚,蹲在地上撿模具的手都在抖,連指尖被瓷渣子劃破了都沒察覺。
有次,幾個穿著潮流的年輕人甚至想把和樂院的
“團圓糕點爐”
搬出去當廢品賣。那爐子是祖父的父親傳下來的,鑄鐵材質厚重,爐身上刻著
“和樂”
二字,字都有些模糊了,卻烤了幾十年的團圓糕,溫暖過無數人的胃
——
冬天烤糕點,爐子能暖半個屋子;夏天烤糕點,大家圍著爐子聊天,連蚊子都少了。他們用粗繩子綁著爐子,想用力拽走,繩子勒得爐身發疼,“咯吱咯吱”
的聲響在安靜的和樂院里格外刺耳,像在撕扯著和睦的念想。
其中一個染著蜜粉色頭發的年輕人,手里握著扳手,臉上滿是不屑:“這破爐子占這么大地方,不如賣了買烤箱,誰還會來這老地方做破糕點啊,現在誰還跟鄰居分享東西,不嫌麻煩嗎?”
幸好祖父及時趕來攔著,他跑過來的時候還喘著氣,看到被繩子勒出深痕的爐子,手都在抖,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你們怎么忍心這么糟蹋?這爐子里烤的不是糕點,是大家的感情啊!你爺爺的爺爺,當年就是用這爐子烤糕點,分給鬧矛盾的兩家人,讓他們重歸于好;你們小時候,不也來這爐子里烤過餅干嗎?那年你生日,我還在餅干上刻了你的名字,你拿著餅干跑出去,跟小伙伴們炫耀,說‘這是顧爺爺給我做的’,現在怎么就忘了?這爐子不只是個物件,它還藏著咱們的根
——
當年沒這么多隔閡的時候,多少人靠著這爐子的糕點,化解了矛盾,拉近了距離;現在日子好了,怎么就忘了這份‘和睦’的根了?你們怎么能這么糟蹋,這么不懂得珍惜‘和樂互助’的意義?”
那個蜜粉色頭發的年輕人愣住了,手里的扳手慢慢垂了下來,他盯著爐身上的
“和樂”
二字,指尖輕輕碰了碰,突然想起什么,聲音有些發啞:“顧爺爺,這字……
是不是我小時候用指甲摳過?您當時沒罵我,還說‘這字要護好,就像護好咱們的感情’。”
祖父點了點頭,眼里泛著光,聲音也軟了:“是啊,你后來還拿布擦了半天,說‘以后再也不摳了’,現在怎么就忘了?”
年輕人突然紅了眼眶,趕緊解開綁在爐子上的繩子,聲音有些哽咽:“我怎么能忘了……
我還在這爐子里烤過給媽媽的母親節餅干呢,雖然烤糊了點,媽媽還是哭了……”
看著被糟蹋的和樂院,鎮上的老人都來勸祖父:“老顧,別管了,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眼里只想著自己,不懂‘和睦’的重要,也不懂這些老物件的好,你管不過來的,只會讓自己生氣,不值得。”
陳默也心疼祖父,看著他每天為了和樂院操勞,頭發越來越白,眼角的皺紋越來越深,手上的老繭也越來越厚,甚至因為修復和睦墻、烤糕點,手上還添了不少小傷口,他勸道:“爺爺,要不咱們把和樂院關了吧,省得再被糟蹋,您也能好好歇歇,不用這么累,咱們在家好好過日子不好嗎?”
祖父卻搖了搖頭,眼里滿是堅定,他拍了拍陳默的手:“默默,這和樂院不是擺設,是咱們鎮上的根,不能關。”
然后他從家里拿來木料、細砂紙和新的瓷盤,每天早上天不亮就來和樂院:蹲在調解桌旁,用細砂紙輕輕打磨刻痕,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了桌上的溫情記憶,磨完后還會用布擦干凈;把扔在地上的《和睦賬本》撿起來,用軟布蘸著溫水輕輕擦拭,擦干凈后按年份放回木架,放的時候還會對著賬本輕聲說
“讓你們受委屈了,以后不會再讓你們被欺負了”;把被刻字的調解桌用砂紙打磨光滑,再鋪上新的絨布,摸起來軟軟的,像在給桌子裹上一層保護;把摔碎的瓷盤清理干凈,重新買了新的,還在盤子上刻了
“和”
字;最后,他還在和樂院門口擺了張小桌,免費給路過的人送剛烤好的團圓糕,不管認識不認識,都遞上一塊,說
“就算沒人來調解矛盾,能讓大家嘗嘗甜,也值了”,像在護著一份珍貴的和心。
他還在和樂院門口立了塊新的木牌,用毛筆寫著
“和樂互助,和睦傳家”,字跡蒼勁有力,一筆一畫都透著對和樂院的珍視,墨汁是祖父特意磨的松煙墨,透著淡淡的清香,木牌的邊緣還被他用砂紙打磨得光滑,生怕刮到求和的人,細節里滿是用心。
一開始,有些年輕人還會站在旁邊笑:“老頑固,這破和樂院有什么好護的?改成奶茶店多賺錢,比你守著這破地方強,講和睦又不能當飯吃,誰愿意干啊。”
甚至有人故意把祖父剛烤好的團圓糕扔在地上,還笑著說
“這糕點沒人吃,扔了也沒事”。
祖父卻不氣餒,第二天依舊早早來和樂院,重新烤糕點,烤得比之前更用心,還在糕點里加了桂花,更甜了。他會主動湊過去,臉上帶著溫和的笑,給年輕人講和樂院的故事:“你們看這和睦墻,當年王家和李家鬧矛盾,后來在這墻上貼了合影,現在還經常一起買菜、聊天;有一年春天,鎮上的小孩都來這爐子里烤糕點,分著吃,有的小孩還把糕點帶回家給爸媽,多開心;你們小時候,不也在這和樂院里,跟著我給鄰居送過糕點嗎?我教你們‘分享才甜’,你們學得可認真了,現在怎么就忘了‘和睦’的意思了?要是連老祖宗留下的‘和’字都不記得,咱們還能算有溫度的人嗎?做人要和睦,要互助,遇到矛盾好好說,看到別人難伸把手,這樣才能活得甜,才能讓身邊的人都安心。”
有次,那幾個想賣爐子的年輕人又來和樂院,他們拿著撬棍,想把和樂院的木門拆下來當柴火。祖父走過去,沒有罵他們,只是指著門上的銅環,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們看這銅環,多少人推過它來化解矛盾,多少人推過它來分享溫情
——
有鄰居推開門,來求調解,眼里滿是誠意;有家人推開門,來做團圓糕,手里握著面粉;有孩子推開門,來送自己做的小禮物,臉上滿是認真。當年我父親教我當和長的時候,告訴我‘和樂院是傳和的地方,每一個來這里的人,都帶著想變好的心意,不能辜負這份心意,辜負了,就是丟了和長的本分’。現在你們想把它拆了燒火,對得起那些來求和的人,對得起把這和樂院傳下來的先人嗎?對得起自己心里那份‘該有的溫情’嗎?”
年輕人看著祖父發紅的眼眶,又低頭看著門上的銅環,銅環上的銅綠泛著光,像在說著重往的和睦故事,撬棍慢慢垂了下來。其中一個穿白色運動服的年輕人,手指輕輕碰了碰木架上的《和睦賬本》,小聲說:“顧爺爺,我們錯了,我們不該糟蹋和樂院,也不該對鄰居冷漠,您能教我們做團圓糕嗎?我們也想試試,看看自己能不能學會和睦。”
祖父的眼里瞬間亮了起來,像看到了希望的光,他笑著點了點頭:“好啊,只要你們愿意學,爺爺就教,做糕點不難,但要記住,做的不只是糕點,是心里的溫情,要想著‘吃的人能感受到甜’,才能做得好。”
第二天一早,那幾個年輕人就帶著工具來和樂院,有的幫著打掃衛生,把院子里的落葉掃干凈;有的幫著整理賬本,把散頁的紙理好;有的跟著祖父學做團圓糕,學得很認真。祖父從最簡單的揉面教起,指著面粉袋說:“面粉和糖要按比例放,糖多了太甜,糖少了沒味;揉面要用力,把面團揉得光滑,像咱們的感情,要好好經營才會順;烤的時候要掌握火候,火大了會糊,火小了不熟
——
和睦也一樣,要用心,不能馬虎。”
教他們調解小矛盾時,還會提醒:“先聽對方把話說完,別打斷,哪怕你覺得他不對,也要等他說完;再說說自己的想法,多站在對方的角度想想,比如你覺得鄰居吵,可能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孩子太鬧了
——
化解矛盾不是要贏,是要讓大家都舒服,都能過得去。”
一開始,年輕人總揉不好面團,要么太硬要么太軟,調解時也差點吵起來,想放棄。祖父就拿自己調解的事給他們看:“爺爺當年調解張家和李家的矛盾,勸了三天才成,中間我也差點沒耐心,覺得他們太固執,可看到他們最后一起貼合影,笑著說話,就覺得值了
——
和睦是靠堅持,堅持下去就能看到甜。”
慢慢的,年輕人越來越懂和睦的意義:有的開始主動跟鄰居打招呼,看到鄰居拎著東西,會伸手幫一把;有的幫家里做家務時不再頂嘴,會跟爸媽好好說話;那個染著蜜粉色頭發的年輕人,有次看到樓上的王奶奶提著菜籃子上樓,腳步都有些不穩,趕緊跑過去幫忙,還把自己做的團圓糕送給王奶奶,王奶奶笑著說
“這孩子長大了,比我孫子還親”,眼里滿是欣慰。
年輕人來和樂院給祖父報喜,笑著說
“顧爺爺,原來跟人好好相處這么甜,看到王奶奶開心,我覺得比吃了糕點還舒服”,祖父聽了,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從那以后,再也沒人來和樂院打鬧了,反而有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來和樂院幫忙:有的學做糕點、調解矛盾;有的幫著整理賬本、維護和睦墻;有的甚至發起
“和樂日”
活動,每周組織大家一起做糕點、分享故事,有的還把自己做的糕點送到養老院,給老人們嘗嘗。和樂院里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
揉面的
“砰砰”
聲、烤糕點的
“滋滋”
聲、說笑的話語每天都能聽到,空氣里飄著桂花和麥香,像在訴說著
“和睦”
的溫潤。
有次,陳默看著祖父在和樂院給一群孩子教做團圓糕,陽光透過和樂院的窗欞灑在他身上,像給祖父鍍了層金光,祖父的手雖然滿是老繭,卻靈活地揉著面團,教孩子們
“要輕輕揉,別把面團揉壞了”,每一個動作都透著溫柔,臉上帶著專注的笑。
陳默忍不住問:“爺爺,您守著這和樂院這么多年,累嗎?有時候沒人來,您不覺得孤單嗎?”
祖父停下手里的活,看著孩子們眼里的笑意,眼里滿是溫柔,他擦了擦手上的面粉,說:“默默,累是累,但不孤單。這和樂院里藏著咱們的根,藏著老祖宗的‘和睦’,藏著很多人的溫情
——
有矛盾的人在這里重歸于好,孤單的人在這里找到溫暖,孩子在這里學會分享,這些都是值得的。做任何事都不能怕累,不能怕孤單,只要守住和心,守住對溫情的堅守,就會有意義。”
他頓了頓,拿起一塊剛做好的團圓糕,遞給陳默:“就像這塊糕點,做的時候要用心揉面、掌握火候,分的時候要開心,可看到別人吃得甜,笑得開心,就覺得對得起這份辛苦;就像咱們的人生,和睦的時候難,互助的時候要付出,可看到身邊的人因為自己的溫情而開心,就覺得一切都值了。”
他又指了指和睦墻,說:“這和核就是咱們心里的‘和樂院’,要是和核失和了,咱們就像沒了糕點的和樂院,冷冷清清,沒了甜,日子過得沒了意義。咱們要守住這份‘和睦’,像守住這和樂院一樣,守住心里的‘溫潤’,才能活得甜,活得有溫度。”
此刻,掌心靈核符文的溫度,竟和當時祖父教他做團圓糕時的掌心溫度一模一樣
——
帶著點面團的溫潤,還裹著麥粉的清香,暖得人心里踏實,卻又透著一股
“要和睦”
的力量。陳默用力握緊符文,指節都泛白了,好像又握住了祖父那雙滿是老繭的手,那雙手上還沾著面粉的痕跡和糕點的糖霜,卻能把最純粹的
“和心”,穩穩遞到每個人的心坎里,像老和樂院里的燭火,歷經歲月,依舊透著
“和樂互助”
的溫潤。
“和核定睦指數,只剩
0.01%
了!”
林薇的聲音里裹著哭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急,她指著控制臺的屏幕,指尖按在屏幕上都在抖,連說話的氣息都不穩:“你們看,貫穿七宇宙的暖黃色和核線,有五分之四都變成了淺灰色,像被失和能量徹底染透,連一絲暖黃色的光都看不見了;四百五十五處失和裂隙區里,淺灰色的失和能量像冷霧一樣飄著,把原本該充滿溫情的區域,都裹成了‘人人疏離’的模樣,里面的人連‘鄰居生病都懶得問一句’,連‘家人晚歸都懶得打個電話’,總想著‘跟我沒關系’‘問了也沒用’;虛擬沙盤里的‘和心模型’,都快被冷霧蓋滿了
——
原本‘和長’傳和的和心光帶,斷了九成九,剩下的那一點點光,也在慢慢變灰;‘路人’和睦互助的和核標記,變成了透明的虛影,風一吹就散,連輪廓都留不住,好像從來沒存在過;最嚇人的是‘普通人’和睦的暖黃色光,外面都裹著一層失和能量形成的冷膜,冷膜上還在冒寒氣,好像下一秒就會徹底被失和,再也透不出一點溫潤!”
林薇快速調出地球平行維度的實時畫面,手指在屏幕上滑得飛快,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聲音壓得更低,帶著哽咽:“高危節點在第四百六十五星系的和核和樂院境,那里的億萬年和核糕點模具,99.9%
都被冷霧裹著,用手一碰,就透著‘失和’的寒涼感,像摸了塊冷透的石頭,指尖能感受到那種疏離的惡心,稍微靠近就覺得心里發慌,能把人的心都揪緊;地球這邊更糟,昨天監測到‘失和鬧劇’——
有對夫妻就因為誰洗碗的小事拌了嘴,轉眼冷戰了一周,飯各做各的,話一句不說,最后還是孩子抱著兩人的手哭著求‘爸爸媽媽別不說話了’才緩和;還有‘溫情缺失’——
小區里的張大爺摔了腿,坐在地上疼得直哼,鄰居們路過都只是看看,有人還拿出手機拍照,沒人幫忙扶起來,最后還是外賣小哥停下車,把車停在旁邊,跑過去把張大爺扶起來,送他去了醫院;社區里的‘和樂角’,以前每到周末,都會有人來這里做糕點、聊家常,現在桌子上積了厚厚的灰,做糕點的工具都生了銹,墻上‘和樂互助,和睦傳家’的標語,被人用噴漆涂成了搞笑的漫畫,畫著兩家人隔著墻吵架,扔東西,像一道刺眼的傷疤,沒人愿意再提‘和睦’‘互助’這些詞,好像心懷溫情,就是件老土的事,會被人笑話‘太軟弱’。”
陳默看著屏幕上的畫面,又握緊了掌心里的和核符文,祖父的話在耳邊響起來:“和樂院的燭火不能滅,心里和睦的溫潤也不能滅,再難,也不能丟了溫情。”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聲音也透著力量:“別慌,咱們還有時間,只要咱們堅持下去,激活所有和心節點,修復裂隙,就能重新喚醒和核的溫情。爺爺教會我,再濃的冷霧,只要用和心去散,總能溫潤;再深的失和,只要用溫情去破,總能和睦。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像守護和樂院一樣,一點點修復和核,守住這份‘和樂互助’的信念。”
說著,他打開懷表,把和核符文放在表盤中央,符文的暖黃色光與表盤的光暈交織在一起,像一縷溫潤的和意,慢慢擴散開來,連空氣里都透著暖意。陳默知道,接下來的路會很難,但他會像祖父守護和樂院一樣,守住這份和核,守住宇宙的
“溫情”,因為他相信,只要不遺忘和心,就一定能看到
“和樂傳家”
重新綻放光芒的那一刻
——
那時,老和樂院的紙燈會永遠明亮,每一個人都會主動化解矛盾,每一份人際溫情都會滿是甜意,每個角落都能充滿
“咱們好好說”
的真誠,再也沒有疏離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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