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旁邊,祖父遺留的《廉核紀要》從懷表夾層滑了出來,泛黃的紙頁被風掀得
“嘩啦”
響,最后停在標注
“-3580
年,廉核貪劫”
的頁面。曾祖父用淡青色晶粉寫的批注,字縫里都浸著歷經世事的清爽,像刻在老廉清堂木柱上的訓,墨跡雖有些淡,卻帶著不容失廉的真誠:“廉核者,宇宙之鏡也,鏡明則廉生,鏡濁則失廉起
——
廉心若沒了,再清的底線,都會變成貪念的缺口,你貪你的,我占我的,連日子都過得沒了清明,夜里睡覺都覺得心里發濁,少了份該有的坦蕩,連夢都透著‘怕被發現’的恐懼,連眼神都帶著失廉的閃躲,不敢面對該守的線。”
陳默的指尖撫過紙頁,粗糙的紙感突然勾出一段清晰的記憶
——
那年他兩百零四歲,跟著祖父回了老家鎮上的
“廉清堂”。那座廉清堂是清代傳下來的老建筑,黑瓦蓋著青灰,瓦檐下掛著幾盞繪著
“廉吏”
圖案的紗燈,燈面上
“包拯拒禮”“海瑞守廉”
的畫面雖有些褪色,卻依舊透著清爽;白墻透著歲月的斑駁,墻根處長著幾株蘭草,葉片翠綠得像被清水洗過,透著
“廉潔如蘭,清雅自守”
的生機;廉清堂的木門上留著當年的銅環,銅綠爬滿環身,摸上去帶著冰涼的質感,推開門時
“吱呀”
一聲,像老人緩慢的嘆息,又像在溫柔地歡迎每一位
“愿守廉”
的人,歡迎每一份帶著廉意的心意。
廉清堂的正廳擺著一張厚重的核桃木桌,桌面被無數人的手掌磨得發亮,上面鋪著淡青色的絨布,擺放著自省用的工具
——
有刻著
“自省”
二字的古銅鏡(鏡面光滑得能照見睫毛上的細塵)、泛黃的廉潔賬本(里面記著鎮上歷年的集體收支,每一筆都有經手人簽字的紅印)、巴掌大的廉石(上面
“不貪為寶”
四個字刻得深,邊緣被摸得光滑),每一件工具旁都放著小紙條,字跡是祖父的楷體:“每日自省,不越底線”“公私分明,不貪一錢”。正廳的靠墻處,立著兩排樟木柜,柜子里整齊地存放著廉潔史料
——
有清代廉吏的手札(紙頁脆薄,上面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的字跡力透紙背)、民國時期的廉潔公約(泛黃的宣紙上,村民們的簽名歪歪扭扭,卻蓋著鮮紅的指印)、祖父手寫的《守廉筆記》(藍皮筆記本里,記著每次處理貪念事件的經過,頁邊還畫著小小的廉石圖案),每一份史料都用素色的布包著,貼著標簽注明年代與內容。廳后的小房間是
“廉心調解室”,擺著一張圓桌和幾把椅子,桌上放著一本泛黃的《廉潔案例集》,里面記著每次調解的經過,有的頁面上還留著祖父用鉛筆寫的調解心得:“貪念像野草,拔了要除根,更要教人防草長”。最里面的儲物間里,碼著守廉用的物品
——
有擦拭銅鏡的軟布(邊角磨得發亮)、修補賬本的漿糊(陶罐裝著,還留著祖父貼的
“冬月新熬”
標簽)、記錄收支的算盤(算珠光滑,框上刻著
“清白”
二字),還有祖父親手做的小木牌,每個牌上都刻著
“廉”
字,木縫里還留著細砂打磨的痕跡。
祖父是廉清堂的
“廉長”,年輕時跟著他的父親打理廉清堂,一輩子都守著
“廉為正之本、清為行之基”
的規矩。不管是整理廉潔史料、主持自省活動,還是調解鄰里的貪念糾紛,祖父都會拼盡全力。每天天不亮,他就會提著暖壺來廉清堂,先把前一天的集體收支記錄整理歸檔,再用軟布蘸著溫水擦古銅鏡和廉石,遇到雨天,還會把樟木柜里的史料搬到八仙桌上,生怕受潮發霉。有次,鎮上的會計王大叔貪了集體的兩百塊錢,用來買了條煙,祖父知道后,沒聲張,只是把他請到廉清堂,從樟木柜里翻出《廉潔案例集》,指著
“張會計貪錢悔悟”
的故事,又把清代廉吏的手札遞過去:“你看這些老大人,寧愿自己喝粥,也不貪公家一分錢,咱們現在日子好了,怎么反而把底線丟了?這兩百塊錢雖少,可丟了的是別人對你的信任,是自己心里的廉吶。”
王大叔紅著眼眶,當天就把錢還了回去,還在廉清堂的自省鏡前站了半小時,臨走時說
“顧叔,我以后再也不貪小便宜了”。還有一年秋天,鎮上的菜市場有人用小秤坑顧客,祖父扛著標準秤、抱著古銅鏡就去了,當著滿市場人的面,把小秤和標準秤擺在一起,稱了同一塊冬瓜
——
小秤顯三斤,標準秤顯兩斤八兩,他指著秤桿說
“做生意要講誠信,更要守廉,坑人的錢賺得不安心,夜里睡不踏實”,最后攤主紅著臉換了標準秤,還挨家挨戶給之前被坑的顧客補了差價。
陳默小時候,總喜歡跟著祖父去廉清堂,幫著整理史料、擦銅鏡。有次,祖父教他登記集體收支,陳默握著筆,把
“支出五十元”
的
“五”
字寫得輕了,差點成了
“一”,少記了三十五元。祖父指著眼眶發紅的他,沒責備,只是把算盤推過來:“默默,記賬不是小事,差一分都不行,這是廉潔的底線,也是別人對你的信任。”
說著,他握著陳默的手,一筆一畫把
“五”
字描粗,又教他用算盤重新核對,直到陳默算對了,才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那天下午,陳默跟著祖父去菜市場宣傳廉潔,看到攤主主動給顧客補差價,他攥著祖父的衣角,心里暖融融的,第一次懂了
“堅守廉潔”
不是死板,-->>是讓人踏實的底氣。
還有次,鎮上的小孩小剛偷拿了社區的乒乓球,藏在口袋里,被祖父撞見了。祖父沒當場拆穿,只是把他拉到廉清堂,從桌角抱起廉石,讓他摸上面的
“不貪為寶”:“小剛,不是自己的東西,再喜歡也不能拿,這就像廉石上的字,擦不掉,也不能丟,丟了就找不回來了。”
又給小剛講
“孔融讓梨”
的故事,說
“做人要坦蕩,貪小便宜會讓人看不起,也會讓自己心里不安”。小剛聽著聽著,紅著臉從口袋里摸出乒乓球,第二天還主動去社區道歉,祖父摸著他的頭說
“知道錯就好,以后守住底線,就是好孩子”。
有年夏天,廉清堂的樟木柜被蟲蛀了,里面存放的《廉潔賬本》差點被蟲咬,祖父發現后,趕緊把史料都搬出來,攤在院子里的竹席上曬,又拿著防蟲漆給樟木柜刷漆。那天太陽毒,曬得竹席發燙,祖父怕賬本曬壞,就用薄布蓋在上面,自己站在太陽下守著,汗順著臉頰往下淌,后背的衣服都濕透了,卻不肯進屋里涼快。曬完史料,他又用細砂紙打磨樟木柜上的蟲蛀痕跡,磨得指尖發紅,再重新刷漆,忙到天黑才完工,嘴里還念叨著
“這些都是廉潔的根,不能出岔子,出了岔子,以后的人就忘了該怎么守廉了”。那天晚上,祖父的后背被曬傷了,起了紅疹子,卻還惦記著廉清堂,第二天一早又一瘸一拐地去檢查史料。
可后來,鎮上的人覺得
“守廉沒好處”“不貪白不貪”,來廉清堂參與自省、登記集體事務的人越來越少,甚至有人說
“廉清堂就是個老擺設”“現在誰還講廉潔,傻不傻”。有些年輕人覺得廉清堂
“老舊沒用”“凈講大道理”,開始來這里打鬧
——
有人把《廉潔賬本》扔在地上,穿著運動鞋在上面踩,還咧著嘴笑
“這破本子能當飯吃嗎”;有人用小刀在樟木柜上刻字,“某某到此一游”
的字跡歪歪扭扭,刻痕深的地方露出里面的木芯,像一道道丑陋的傷疤;還有人把古銅鏡扔在地上,用廉石互相打鬧,銅鏡的邊緣被摔得變形,祖父蹲在地上撿銅鏡,指尖碰著變形的鏡緣,眼淚滴在銅鏡的濁痕上,暈開一小片濕印,手都在抖。
有次,幾個穿著潮流的年輕人甚至想把廉清堂的
“廉石”
搬出去當廢品賣。那廉石是祖父的父親當年從山里運來的,質地堅硬,上面的
“不貪為寶”
四個字是清代老工匠刻的,他們用粗繩子綁著廉石,想用力拽走,“咯吱咯吱”
的聲響在安靜的廉清堂里格外刺耳,像在撕扯著廉潔的念想。其中一個染著海藍色頭發的年輕人,手指摳著廉石邊緣的青苔,嘴硬心軟地嘟囔:“這破石頭占這么大地方,不如賣了買潮鞋,誰還會來這老地方看這破石頭啊,現在誰還管什么廉潔不廉潔。”
幸好祖父及時趕來攔著,他看到被繩子勒出深痕的廉石,手都在抖,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你們怎么忍心這么糟蹋?這廉石上的每一筆刻字,都是老祖宗留下的底線啊!你爺爺的爺爺,當年就是對著這廉石發誓‘不貪公家一分錢’,后來當了村里的會計,一輩子清清白白,臨死前還拉著我的手說‘要把廉石守好,把廉潔傳下去’;你們小時候,不也在這廉石前聽我講過‘包拯拒禮’的故事嗎?你們當時眼睛亮晶晶的,說‘以后也要當清官,不貪錢’,現在怎么就忘了?這廉石不只是個物件,它藏著咱們的根
——
當年沒這么多貪念的時候,多少人靠著這廉石的提醒,守住了底線;現在日子好了,怎么就忘了這份‘廉潔’的根了?你們怎么能這么糟蹋,這么不懂得珍惜‘守廉自省’的意義?”
海藍色頭發的年輕人愣住了,手指從青苔上松開,握著繩子的手慢慢松了,他盯著廉石上的字,突然紅了眼眶:“顧爺爺,這字……
是不是我小時候用石頭劃了一下?您當時沒罵我,還說‘廉石的字要護好,就像護好自己的底線’。”
祖父點了點頭,眼里泛著光:“是啊,你后來還拿布擦了半天,說‘以后再也不劃了’,現在怎么就忘了?”
年輕人趕緊解開綁在廉石上的繩子:“我怎么能忘了……
我小時候還在這廉石前發誓要當警察,抓貪錢的壞人呢……”
看著被糟蹋的廉清堂,鎮上的老人都來勸祖父:“老顧,別管了,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眼里只想著自己,不懂‘廉潔’的重要,也不懂這些老物件的好,你管不過來的,只會讓自己生氣,不值得。”
陳默也心疼祖父,看著他每天為了廉清堂操勞,頭發越來越白,眼角的皺紋越來越深,手上的老繭也越來越厚,甚至因為修復樟木柜、整理史料,手上添了不少小傷口,他勸道:“爺爺,要不咱們把廉清堂關了吧,省得再被糟蹋,您也能好好歇歇,不用這么累,咱們在家好好過日子不好嗎?”
祖父卻搖了搖頭,眼里滿是堅定,他從家里拿來木料、細砂紙和新的銅鏡,每天早上天不亮就來廉清堂
——
蹲在樟木柜旁,用細砂紙輕輕打磨刻痕,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了柜里的史料,磨完了就用木料補缺口,手上被砂紙磨破了皮,貼個創可貼繼續干;把扔在地上的《廉潔賬本》撿起來,用軟布蘸著溫水輕輕擦,擦干凈后按年份放回樟木柜,放的時候還會對著賬本輕聲說
“讓你們受委屈了,以后不會再讓你們被欺負了”;把被刻字的樟木柜用砂紙打磨光滑,再重新刷漆,還在柜門上貼了新的紙條,寫著
“廉潔是底線,丟了難找回”;把摔變形的古銅鏡撿起來,用小錘子小心地敲回原樣,又用軟布反復擦,直到鏡面重新變得光滑;最后,他還在廉清堂門口擺了張小桌,免費給路過的人講廉吏故事,手里拿著廉石,說
“就算沒人來自省,能讓大家記得‘不貪為寶’,也值了”,像在護著一份比自己命還重的廉心。
他還在廉清堂門口立了塊新的木牌,用毛筆寫著
“守廉自省,廉潔傳家”,字跡蒼勁有力,一筆一畫都透著對廉清堂的珍視,墨汁是祖父特意磨的松煙墨,透著淡淡的清香,木牌的邊緣被他用砂紙打磨得光滑,生怕刮到守廉的人,細節里滿是用心。
一開始,有些年輕人還會站在旁邊笑:“老頑固,這破廉清堂有什么好護的?改成網吧多賺錢,比你守著這破地方強,講廉潔又不能當飯吃,誰愿意干啊。”
甚至有人故意把祖父剛擦好的古銅鏡又扔在地上,還笑著說
“這破鏡子沒人照,擦干凈了也沒用”。祖父卻不氣餒,第二天依舊早早來廉清堂,把銅鏡撿起來,用軟布重新擦,他會主動湊過去,臉上帶著溫和的笑,給年輕人講廉清堂的故事:“你們看這古銅鏡,當年我父親用它自省,每次處理完集體事務,都會照一照,問自己‘有沒有貪心,有沒有越線’;有一年冬天,鎮上的低保金被人多領了,我就是用這銅鏡前的‘自省’規矩,讓多領的人主動還了回去
——
這鏡子照的不是臉,是心里的貪念啊。你們小時候,不也在這廉清堂里,跟著我學過‘不貪小便宜’嗎?我教你們‘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拿’,你們學得可認真了,現在怎么就忘了‘廉潔’的意思了?要是連老祖宗留下的‘廉’字都不記得,咱們還能算坦蕩的人嗎?做人要廉潔,要自省,不貪別人的便宜,不占公家的好處,這樣才能活得坦蕩,才能讓別人信任。”
有次,那幾個想賣廉石的年輕人又來廉清堂,他們拿著撬棍,想把廉清堂的木門拆下來當柴火。祖父走過去,沒有罵他們,只是指著門上的銅環,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們看這銅環,多少人推過它來自省,多少人推過它來守廉
——
有干部推開門,來登記集體收支,眼里滿是坦蕩;有村民推開門,來歸還多拿的集體物資,手里握著歉意;有孩子推開門,來聽廉吏故事,臉上滿是認真。當年我父親教我當廉長的時候,告訴我‘廉清堂是傳廉的地方,每一個來這里的人,都帶著想守住底線的心意,不能辜負這份心意,辜負了,就是丟了廉長的本分’。現在你們想把它拆了燒火,對得起那些來守廉的人,對得起把這廉清堂傳下來的先人嗎?對得起自己心里那份‘該有的底線’嗎?”
年輕人看著祖父發紅的眼眶,又低頭看著門上的銅環,銅環上的銅綠泛著光,像在說著重往的廉潔故事,撬棍慢慢垂了下來。其中一個穿灰色衛衣的年輕人,手指輕輕碰了碰樟木柜里的《廉潔賬本》,小聲說:“顧爺爺,我們錯了,我們不該糟蹋廉清堂,也不該貪小便宜,您能教我們自省嗎?我們也想試試,看看自己能不能學會守廉。”
祖父的眼里瞬間亮了起來,像看到了希望的光,他笑著點了點頭:“好啊,只要你們愿意學,爺爺就教,自省不難,但要記住,省的不只是行為,是心里的貪念,要敢對著鏡子問自己‘有沒有錯’,才能省得好。”
第二天一早,那幾個年輕人就帶著工具來廉清堂,有的幫著打掃衛生,有的幫著整理史料,有的跟著祖父學自省。祖父從最簡單的照銅鏡教起,把古銅鏡擦干凈,放在他們面前:“照鏡子的時候,要問自己三個問題:今天有沒有貪小便宜?有沒有占別人的好處?有沒有突破底線?要是有,就記在本子上,下次改正;沒有,就繼續保持
——
自省不是丟人,是讓自己活得踏實。”
教他們登記集體收支時,還會提醒:“每一筆錢都要記清楚,收入多少,支出多少,余額多少,不能差一分,差一分就是對大家的不負責,廉潔就是靠這些小事積累的,不能馬虎。”
一開始,年輕人總在自省的時候避重就輕,登記收支也差點算錯,想放棄,祖父就拿自己的事給他們看:“爺爺當年也差點多拿了集體的補貼,后來照銅鏡的時候,看著里面的自己,臉都紅了,趕緊把錢還了回去,還在廉石前罰站了半小時
——
守廉不是一輩子不犯錯,是錯了就改,不把底線丟了。”
慢慢的,年輕人越來越懂廉潔的意義,有的開始主動歸還多找的零錢,有的不再占集體的小便宜。那個染著海藍色頭發的年輕人,有次在超市買東西,收銀員多找了他五十塊錢,他攥著錢站在柜臺前,想起祖父教他的
“自省”,又把錢遞了回去,收銀員笑著說
“現在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不多了”。他跑來廉清堂給祖父報喜,撓著頭笑:“顧爺爺,原來守住底線這么踏實,不用怕被人發現,心里也舒服。”
從那以后,再也沒人來廉清堂打鬧了,反而有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來廉清堂幫忙,有的學自省、登記收支,有的幫著整理史料、講廉吏故事,有的甚至發起
“廉潔日”
活動,每周組織大家一起自省、檢查集體事務。廉清堂里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
翻史料的沙沙聲、照銅鏡的輕響、討論廉潔的話語每天都能聽到,像在訴說著
“廉潔”
的清爽,也像在把老祖宗的規矩,一點點傳下去。
有次,陳默看著祖父在廉清堂給一群孩子講
“包拯拒禮”
的故事,陽光透過廉清堂的窗欞灑在他身上,像給祖父鍍了層金光,他的手雖然滿是老繭,卻靈活地比劃著包拯拒收禮物的動作,講到
“包拯把禮物退回去,說‘當官要清,不能拿百姓的一針一線’”
時,眼里亮得像有光,臉上帶著專注的笑。陳默忍不住走過去,輕聲問:“爺爺,您守著這廉清堂這么多年,累嗎?有時候沒人來,您不覺得孤單嗎?”
祖父停下手里的活,看著孩子們眼里的坦蕩,眼里滿是溫柔:“默默,累是累,但不孤單。這廉清堂里藏著咱們的根,藏著老祖宗的‘廉潔’,藏著很多人的坦蕩
——
有自省者在這里守住底線,有犯錯者在這里找回清明,有孩子在這里學會守廉,這些都是值得的。做任何事都不能怕累,不能怕孤單,只要守住廉心,守住對底線的堅守,就會有意義。就像這面銅鏡,擦的時候要認真,照的時候要用心,可看到別人因為它找回坦蕩,就覺得對得起這份擦拭;就像咱們的人生,守廉的時候難,自省的時候要付出,可看到自己因為廉潔活得踏實,就覺得一切都值了。”
他頓了頓,又拿起桌角的廉石,放在陳默手里:“這廉核就是咱們心里的‘廉清堂’,要是廉核失廉了,咱們就像沒了銅鏡的廉清堂,渾渾噩噩,沒了底線,日子過得沒了坦蕩。咱們要守住這份‘廉潔’,像守住這廉清堂一樣,守住心里的‘清明’,才能活得清爽,活得有尊嚴。”
此刻,陳默掌心里的廉核符文發燙,溫度竟和當年祖父握著他的手教他擦銅鏡時一模一樣
——
帶著點銅鏡的清爽,還裹著軟布的溫軟,燙得他眼眶發酸。他用力握緊符文,指節都泛白了,仿佛又握住了祖父那雙滿是老繭的手,那雙手上還沾著史料的紙灰和銅鏡的銅粉,卻能把最純粹的
“廉心”,穩穩遞到每個人的心坎里,像老廉清堂里的螢火,歷經歲月,依舊透著
“守廉自省”
的清爽,也像在說:“底線不能丟,廉潔要傳下去。”
“廉核定清指數,只剩
0.01%
了!”
林薇的聲音里裹著哭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急,她指著控制臺的屏幕,指尖按在屏幕上都在抖,連說話的氣息都不穩:“你們看,貫穿七宇宙的淡青色廉核線,有五分之四都變成了淺灰色,像被失廉能量徹底染透,連一絲淡青色的光都看不見了;四百五十處失廉裂隙區里,淺灰色的失廉能量像濁霧一樣飄著,把原本該充滿清明的區域,都裹成了‘人人貪念’的模樣,里面的人連‘多找的零錢都懶得還’,連‘集體的掃帚、水桶都敢帶回家’,總想著‘不拿白不拿’‘沒人會發現’;虛擬沙盤里的‘廉心模型’,都快被濁霧蓋滿了
——
原本‘廉長’傳廉的廉心光帶,斷了九成九,剩下的那一點點光,也在慢慢變灰;‘路人’守廉自省的廉核標記,變成了透明的虛影,風一吹就散,連輪廓都留不住,好像從來沒存在過;最嚇人的是‘普通人’廉潔的淡青色光,外面都裹著一層失廉能量形成的濁膜,濁膜上還在冒濁氣,好像下一秒就會徹底被失廉,再也透不出一點清爽!”
林薇快速調出地球平行維度的實時畫面,手指在屏幕上滑得飛快,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聲音壓得更低,帶著哽咽:“高危節點在第四百五十五星系的廉核廉清堂境,那里的億萬年廉核史料,99.9%
都被濁霧裹著,用手一碰,就透著‘失廉’的黏膩感,像摸了塊蒙塵的油污,指尖能感受到那種貪念的惡心,稍微靠近就覺得心里發慌,能把人的心都揪緊;地球這邊更糟,昨天監測到‘失廉鬧劇’——
有個公職人員利用職務之便,把單位的打印機、文件夾都搬回自己家,被發現后還狡辯‘借用一下,用完就還’;還有‘底線崩塌’——
小區的物業把業主的維修基金挪用來裝修自己的辦公室,業主們上門討要,物業卻耍賴‘錢花完了,要不你們再交一次’;社區里的‘廉心角’,以前每到周末,都會有人來這里照銅鏡自省、登記集體事務,現在桌子上積了厚厚的灰,自省用的軟布都生了銹,墻上‘守廉自省,廉潔傳家’的標語,被人用噴漆涂成了搞笑的漫畫
——
畫著一個人抱著貪來的錢跑,后面有人追,像一道刺眼的傷疤,沒人愿意再提‘廉潔’‘自省’這些詞,好像心懷坦蕩,就是件老土的事,會被人笑話‘太傻’。”
陳默看著屏幕上的畫面,又握緊了掌心里發燙的廉核符文,祖父的話在耳邊響起來:“廉清堂的螢火不能滅,心里廉潔的清爽也不能滅,再難,也不能丟了底線。”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別慌,咱們還有時間,只要咱們堅持下去,激活所有廉心節點,修復裂隙,就能重新喚醒廉核的清明。爺爺教會我,再濃的濁霧,只要用廉心去散,總能清爽;再深的失廉,只要用自省去破,總能守廉。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像守護廉清堂一樣,一點點修復廉核,守住這份‘守廉自省’的信念,不能讓老祖宗的規矩,在咱們手里丟了。”
說著,他打開懷表,把廉核符文放在表盤中央,符文的淡青色光與表盤的光暈交織在一起,像一縷清爽的廉意,慢慢擴散開來,映得他眼底發亮。陳默知道,接下來的路會很難,但他會像祖父守護廉清堂一樣,守住這份廉核,守住宇宙的
“清明”——
因為他相信,只要不遺忘廉心,就一定能看到
“廉潔傳家”
重新綻放光芒的那一刻:那時,老廉清堂的紗燈會永遠明亮,每一個人都會守廉自省,每一份集體利益都會被珍視,每個角落都能充滿
“我不越線”
的坦蕩,像祖父當年握著他的手教他擦銅鏡時那樣,踏實、溫暖,且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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