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三天前,夜色如濃墨,將半山別墅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一輛黑色的賓利,悄無聲息地駛入了安全屋的車庫。
    霍思晴獨自一人,從車上走了下來。她沒有穿平時的職業套裝,只是一身簡單的黑衣黑褲,臉上帶著幾分掩不住的疲憊和凝重。
    她的手里,提著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用牛皮紙袋包裹著的東西。
    客廳里,只有凝凝一個人在等她。傅清寒和陳慕白等人在指揮室里,正與商議著酒會當天的細節和預案。
    “白小姐。”霍思晴將紙袋放在茶幾上,聲音比平時要低沉幾分。
    凝凝抬起眼,目光落在那個紙袋上,沒有說話。
    霍思晴拉開紙袋的封口,從里面,取出了一個古樸的紫砂茶葉罐。她將罐子推到凝凝面前,臉上露出一絲復雜難的神色,既有完成任務的決斷,也有一絲后怕和對父親的失望。
    “……都在這里了。”她的聲音很輕,“我趁他睡下,從他的書房保險柜里拿的。他把它當寶貝一樣鎖著,幸好……我之前就偷偷配了備用鑰匙。”
    之前就悄悄配了鑰匙,看來父女之間的問題確實積怨已久。她沒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打開茶葉罐的蓋子,一股被濃郁茶香掩蓋下的、極其微弱的奇異藥味,立刻飄散了出來。
    就是這個味道,和那天她在霍家聞到的味道一樣。
    “白小姐,”霍思晴看著凝凝那瞬間變得凝重的表情,忍不住壓低了聲音,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這東西……到底是什么?我爸他喝了這么久,會不會……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她雖然恨父親的愚蠢和固執,但在得知他可能被慢性下毒后,那份血脈相連的親情,還是讓她無法做到真正的不聞不問,毫無波瀾。
    凝凝蓋上蓋子,那雙清亮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冰冷的寒光。
    “生命危險,暫時不會。”
    她的聲音很平淡,但說出的話,卻讓霍思晴不寒而栗。
    “這種藥,名叫‘鎖心藤’。它不會直接要人的命,但它會像一把看不見的枷鎖,慢慢地、一點一點地鎖住人的心智。”
    凝凝看著霍思晴,一字一句地,將這味毒藥最可怕的效用,剖析開來:
    “長期服用,會讓人性情大變,變得固執己見,聽不進任何人的勸告。同時,他會對第一次給予他這種藥物的人,產生一種近乎催眠般的、病態的信任和依賴。”
    “換之,他會把那個人視為自己的信仰。”
    霍思晴的身體,猛地一晃!
    她瞬間就明白了!
    難怪!難怪父親會變得那么不可理喻!難怪他會對那個金山居士的話深信不疑,甚至不惜為了他,當眾掌摑自己!
    原來,他早已不是他自己了。他只是一個被藥物控制的、可悲的提線木偶!
    一陣寒意從她的尾椎骨瞬間竄上了天靈蓋!
    “那個妖道……”她死死地攥著拳,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她不僅要我們霍家的財,她還要我們霍家的命!”
    “所以,”凝凝抬起眼,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映照出霍思晴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你現在還覺得,讓你去演那場‘認錯’的戲,委屈嗎?”
    霍思晴猛地一震,她看著凝凝,“不委屈,一次認錯能救回我們霍家,是我血賺。白小姐,你需要我做什么,盡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