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舌頭那個叫卷,學起來難度高的很。
    她勉強才能聽懂蘇聯人說話,剛集中培訓一天的工人就想和蘇聯人無障礙交流?
    這不是打她的臉么。
    她第二專業白念的?
    文秘小江急得跺腳:“那怎么辦?王廠長問起來我怎么說?”
    人事科的科員們一籌莫展,這時候秦大兵站在門口,有些忐忑地叩了叩門。
    秦大兵這幾天思前想后,焦慮的不行,夜里失眠都睡不著覺。
    他高干退休的老爹接到大伯電話,聽見他堂哥秦正邦賺了一筆錢,也不知道這筆錢從哪來的,最近正打算去蘇聯。
    秦父說起秦正邦,那叫一個嘖嘖感慨。
    “正邦這孩子,小時候不好好念書,但記性倒是好得很,能講一口流利的蘇聯話。”
    “你大伯說,正邦不知道在哪搞來了兩千多塊錢,正打算去蘇聯。還說去蘇聯三天能成萬元戶。把你大伯興奮的不行。”
    秦父說起來眉頭緊鎖,還有些不屑一顧。
    不就是投機倒把的事么,但他想到三天能成萬元戶也是隱隱有些心動。
    秦大兵冷哼一聲,輕蔑道:“他去蘇聯?干啥?做倒爺啊。這要是回國在海關被捉,別想有好果子吃,賺多少全都吐出來,還得蹲號子。”
    秦父又嘆了口氣:“正邦過去是不干正經事,叫他老爹愁的不行。他大了后還是沒干正經事,但要是去蘇聯真能倒騰,出人頭地,那你大伯以后日子也美的很了。”
    秦父表面露出不屑,但內心有些酸溜溜。
    他想到他大哥打電話來時候的嘚瑟勁,再看看自家老實按部就班的兒子,這輩子也就混這樣了,沒什么出息,心里總有一股說不出的復雜情緒。
    就好像打小的優等生滿滿優越感,突然被差生超越,心里說不矛盾那是假的。
    秦大兵也感受到父母酸溜溜的看大伯一家,心里忿忿。
    去蘇聯名額本來是我的!
    我本來也能去蘇聯一邊工作,一邊倒手賺錢,發個家。
    哪里知道就被楚易這個混球橫截里殺出來,截了胡。
    秦大兵小心翼翼試探道:“爸,媽,要是我說我有辦法去蘇聯學習團,你們能在大伯面前和大伯說說不。”
    秦父一愣,還沒反應過來。
    秦母已經滿臉堆笑,打開平日里不舍得吃的黃桃罐頭,用牙簽戳著給兒子遞過去。
    秦母笑得開懷:“兒子啊,你真有機會去,就去!你大伯說了,現在政策這幾年都在變,以后說不定政策改了,能做海外貿易了,你可不就比別人有機會么!”
    秦大兵對母親比出大拇指,心里也暢快許多,笑道。
    “不愧是廠里高層離休干部!媽,您的這個高瞻遠矚,兒子實在是佩服,服氣!以后兒子賺錢發達,肯定好好報答爹媽。”
    秦母被兒子逗得咯咯笑。
    秦父放下手里報紙,沉穩說道:“有機會就試試,要是出去了發現外面混得不好,你就回來。這里永遠都是你的家。不管你混成啥樣,爹媽永遠都等你回來,是你的后盾。”
    秦大兵感動地熱淚盈眶,重重點點頭。
    現在秦大兵鼓起一口勇氣,想到還能爭取去蘇聯的清廁工名額!
    清廁工,這可是清廁工。
    多丟人啊。
    但為了去蘇聯,為了報答爹媽的期待,拼了!
    秦大兵含恨闔了闔眼,心一橫豁出去了,說出讓他羞憤的申請。
    “李姐,廠里去蘇聯的清廁工名額還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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