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八是趙延生辰。

上半晌，沈星河料理完宮內事務，便帶著金風玉露鉆進了小廚房。

趙延承諾晚上會過來，她勢必要給他過一個非同尋常的生辰。

玉露擅長廚藝，一早便已經吩咐好了小廚房預備好需要的食材，待主仆三人過來時，幾個廚娘已經將食材清洗預備整齊，玉露挽起袖子便開始忙碌起來，金風默契地給她打下手。

沈星河坐在一旁觀摩。

華燈初上，一切準備就緒。

宮人們按照沈星河的吩咐，一早便將漪瀾殿打點了起來，整個殿宇布置得典雅又溫馨，宴席設在大殿暖廳里，廳內溫暖如春，四周以梅枝和輕紗點綴，菜肴擺在暖榻的案幾上，一旁有小爐子煮酒。

場地布置妥當，沈星河正美美地被金風服侍著上妝，外頭宮人進來回稟，說是李德全過來傳話。

沈星河連忙起身，有些迫不及待地迎了出去，李德全正立在廊下，天空飄雪，他搓著兩手，見沈星河出來，白胖的臉上登時帶上笑容；“給娘娘請安。”

沈星河問道：“陛下還沒忙完公務？”

李德全猶豫了下，回道：“早忙完了，只是陛下說今晚不過來了。”

沈星河登時沉下了臉色：“陛下明明答應了本宮，說是晚上過來一起慶祝生辰，本宮這里都布置妥當了，怎的陛下又突然反悔？”

“這”李德全別過了目光，語氣支支吾吾。

沈星河語氣冷靜下來：“李總管有話直說。”

李德全瞥了眼沈星河，嘆著氣道：“陛下本來是要來娘娘這里的，只是上陽郡主突然相邀陛下飲酒，陛下便跟著她走了。”

雪花簌簌飛舞，朱紅的城樓上，趙延和上陽郡主各拎著一小壇酒，正在賞雪對飲。

上陽郡主喝了一口酒，砸著嘴道：“這西風烈到了京城，總是欠缺些味道，就是沒有在北疆喝著過癮。”

趙延以手扶著墻頭，眺望蒼茫，回道：“那是因為你習慣了北疆。”

說著，他看向上陽，道：“京城繁華，上陽，你該留在這里。”

上陽笑著起身，抬腳走到趙延身側，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朝著西北方向眺望著，喃喃道：“你應該知道，我不能適應這里。”

趙延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語氣里帶著勸說的意味：“只要待上個一年半載，你就會習慣了。”

“我沒法習慣。”上陽看向趙延，質問道：“表哥，你讓我如何習慣呢？”

說著，她又飲了一口西風烈：“你要我留在京城，看著你三宮六院左擁右抱，表哥，你覺得我能開心？”

她這么一說，趙延清亮的眸子登時暗淡了下來，他像個做錯事了的孩子一樣，沉默了好半晌，喃喃地說了句：“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

上陽笑了笑，隨即，她又喝了一口西風烈，再次說道：“這酒真的沒有在北疆喝著對味。”

趙延掀眸看向她，接著方才的話茬，問她：“表妹，你想要我如何償還你？你說吧，只要你能說得出的，我趙延定然會答允。”

上陽扯了扯嘴角，半是玩笑道：“我要你的皇后之位，你可能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