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年年都上當,當當不一樣秦晨知道霧幕全息投影的解釋,柴老板只說了一點點,具體并沒解釋清楚。
柴老板不想說那么多。
但眼前這一幕的確把秦晨震撼到了。
這里只是一個窮鄉僻壤的雪鄉民宿而已,卻鬧出這么大的陣仗,而且是秦晨做夢都夢不到的陣仗。
波瀾壯闊的史詩片就在眼前上映,看起來卻比電影要逼真,更像是——陰兵借道。
“可惜嘍。”柴老板淡淡說道,“太血腥,不讓弄。你說朱仙鎮背嵬軍破鐵浮圖都不讓看,真是,都什么玩意。”
“老板,這是做出來的?”
“你以為呢?陰兵過境,讓你看看當年的戰場?這看著制作精良,其實還是太趕時間,也就糊弄一下我這樣的門外漢。真把歷史學院的那些老古董叫來,渾身上下都是毛病。”
江面上,重裝鐵甲在沖鋒,殺氣宛如凝聚成實質,哪怕知道只是逼真的3d影像,秦晨依舊被氣氛渲染,熱血沸騰。
數不清的床弩破陣,箭如雨下。
血花盛開,慘叫聲、馬嘶聲、床弩聲、弩箭破空聲綿綿不絕于耳。
“誤國金牌十二道,眾三軍齊咆哮,滾滾黃河掀怒濤!
恨權臣惑君心重談舊調,痛萬歲全不思往事昭昭,今朝若受班師詔,復國壯志一旦拋,我若不受~~~班師詔,君命皇皇比天高!
最可嘆水深火熱燕云眾父老,最可嘆圣主蒙塵車駕未還朝.北岸胡塵何時掃切齒權奸恨難消!
滿懷悲憤向誰告,仰天按劍發長嘯!”
柴老板淡淡哼唱,應該是京劇唱腔滿江紅。
只是那種悲憤之情并不是聲嘶力竭吼出來的,而是自然而然流淌出來。
合著面前江面上的廝殺,靖康之恥與十二面金牌、風波亭的遺憾躍然于面前。
霧幕全息投影的時間并不長,這只是一次小小的接戰,戰斗忽然而來,戛然而止。
背嵬軍開始打掃戰場,迅速離開。
戰斗,離開,訓練有素,一眼就知道是數得上的精銳之師。
光影消退,秦晨眼前還滿是沙場血戰的畫面。
“老板,這搞得過啊!”秦晨有些興奮,雙手握拳,低聲吼道。
不說別的,光是霧幕全息投影里看見的大制作,就比現在幾乎所有的電影都要強。
350塊錢,買不到吃虧買不到上當,能在松花江江面上看一場霧幕全息投影的戰爭畫面已經足夠值回票價了。
“那都是以后得事兒了,今年這面被審核單位給喊停了,回頭再說。”柴老板微微一笑,他就是發個牢騷,也不是很在意。
“走了。”
柴老板雖然這么說著,但卻沒有動,他抬頭看著遠處省城上方的天空。
煙花不斷升起,雖然距離極遠,只能看見些許光影,但那面的歡聲笑語似乎就在耳邊回蕩。
挺好。
幾秒鐘后,柴老板回身走下房頂。
下樓的時候王佳妮比之前更謹慎,小心翼翼的扶著柴老板的胳膊,竹子走在前面充當肉墊,不疾不徐。
無驚無險走下來,兩輛車停在門口。
一輛是黑色的奧迪a6,一輛是拉竹子的貨車,還帶著幕布。
“柴爺,您上車,我和竹子一起。”
“軍大衣給你。”
“我帶了~~~”王佳妮晃了晃頭,小呆毛不斷抖動著。
“好,那我不管你了,你跟羅浩說,早點睡,明天還有手術。我老了,眼花手抖,未必能拿得下來。”
“柴爺,您看您說的。羅浩說等跟您上臺做取栓手術等了八年!”
王佳妮在雪地上蹦來蹦去,竹子也跟著她蹦著,屋子里的貍花貓喵喵叫著,探頭出來看熱鬧。
整個院子里充滿了活力。
直到最后傻狍子也睡眼惺忪的走出來,加入送柴老板離開的隊伍。
一溜小動物,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都翹首相看,煞是有趣。
“小秦,小崔,跟我車一起走吧,你們住哪?”
“金谷大廈。”
柴老皺眉,“那到市區把你倆放下,中央大街那面車太多,我就不去了。”
“好好好。”秦晨連聲應道。
等回到金谷大廈,已經將近后半夜了。
外面霓虹閃爍,數不清的人在下面蹦迪。
雖然住在22樓,卻依舊能聽清楚音樂聲和游客們興奮的喊叫聲。
“冰雪節可真是做出來了,熬了多少年,不容易。”秦晨躺在床上,吁了口氣。
崔明宇站在窗口看熱鬧,要不是惦記著明天去醫院看手術的話,怕是崔明宇已經下樓跟著一起蹦迪去了。
“你要是想玩就去玩,回來的時候輕一點。”
“不了,秦主任。柴老板可很多年都沒上手術了,我最后看的一臺手術還是6年前他做的膽囊癌手術。手術做的那叫一個地道,比很多當打之年的教授都要好。”
“你知道柴老板平時在家都干嘛么?”
“釣魚啊。”
“害,那是閑著沒事出去散散心,真以為十年不摸刀,摸刀就能做?人家柴老板每天在家都做解剖。”
“!!!”
“甚至有時候去法醫那面幫忙解剖尸體,柴老板有法醫證的。”秦晨一邊說,一邊打了個哈欠。
“!!!”
這些個八卦崔明宇還真就不知道。
沒想到柴老板竟然還做法醫。
“就是現在惡性刑事案件越來越少,柴老板才有空去釣釣魚。平時,他都閑不住。”
洗漱,躺下。
和一個大男人一起住崔明宇并不陌生,只是秦晨這種大主任級別的男人……還是第一次。
崔明宇都沒敢睡實,生怕自己打呼嚕影響到秦主任的睡眠。
外面吵吵鬧鬧,秦晨打呼嚕也特別響,崔明宇很委屈,要是提前和義父說一聲,自己能這樣?
以后再也不聽秦主任的了。
第二天一早,崔明宇頂著黑眼圈起來洗漱,吃了早餐,開始滴車。
中央大街的好處是下樓就有玩的,但缺點在此時此刻暴露無疑——根本叫不到車。
尤其是在早高峰期間,似乎所有車都繞開中央大街似的,崔明宇拿著手機,欲哭無淚。
所幸不用交班,而且還是周六,算不上高峰。
就這,也滴了半個小時,數次加價,才有一輛車趕過來。
來到醫大一院,還沒進介入病區,就看見羅浩推著沈自在走出來。
“秦主任,早啊。”羅浩像是在問吃了沒似的打了個招呼。
“沒住在血管外科?”秦晨問。
“沒必要,算是借床,在自家科室住著,方便。”羅浩笑瞇瞇的說完,給崔明宇打了個手勢。
“去手術室?柴老呢?”
“老板在手術室等著呢,咱們上去再說。”羅浩微微低頭,“主任,今兒隔壁醫院的血管科、普外科主任和教授都要來觀摩手術,您別緊張啊。”
“他們來干什么!”沈自在的臉微微泛紅,有些生氣。
“老板做示范手術,他們肯定要來看,就算是周末有事,不想來看,也得過來。”
這話說得有點別扭,但無論是秦晨還是崔明宇都能聽懂。
自家學科的老祖來做相關手術,哪個不長眼的不來看一眼,捧個場。
即便是血管外科,那也是普外科分支出來的學科,肯定要拜見老祖就是。
“老板也不想,但沒法拒絕。”羅浩一邊走一邊說,“您放心,我等消完毒,鋪完單子再讓他們進來。”
沈自在吁了口氣。
平時和患者說起來都一套一套的,但換自己身上就是另外一個概念了。
自己往那一躺,褲子都不穿,真是丟死個人。
要是換做年輕醫生,麻醉完后一柱擎天,還會被人品頭論足。
前些年有個年輕規培醫生麻醉完后展露出來自己的實力,宛如兒臂,據說讓個不到三十歲的富婆直接泡走,規培證都沒領。
至于自己?
還是別獻丑了。
要說還是小羅貼心,知道自己尷尬什么。
早些年做手術好了,沈自在心里想到。但轉念一想,早些年自己也沒這毛病,他恍惚中啞然失笑。
“主任,放輕松,等術后我推您出來,一眼就看見全科人都在外面等您。”
沈自在的兒子高三,今天要手術的事兒都沒告訴他,羅浩也沒多事。
全科人都等主任下臺,按說也應該。這點情緒價值還是要提供的。
“唉。”沈自在嘆了口氣,“小羅,你不知道。”
至于不知道什么,沈自在卻沒說。
羅浩也清楚大約就是那點破事,誰躺在手術臺上誰緊張,刀子落在誰身上誰知道疼。
其他,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來到手術室,打開大門,里面傳來哭泣聲。
羅浩一怔,看了眼時間,隨即自己差點沒笑出來。
哪怕是急診手術失敗,也是外面的患者家屬哭,醫生護士哭個毛線,還哭的這么傷心。
“主任,您……老柳!”羅浩大聲喊道。
“來了來了,羅教授。”柳依依快步跑出來,一臉歉意,接過輪椅后就要往里走。
“誰哭呢。”羅浩問道。
“剛來的小護士,小路,您知道么?”柳依依問道,不過老柳也沒說一半留一半,遺憾的說,“小路被人詐電了,損失了十幾萬。”
“???”羅浩一怔,“又是網-->>上刷單?不至于吧,咱們平時工作忙,哪有時間做這個。而且手術室的收入好像也不少,不至于。”
柳依依本來一臉嚴肅,表示對小路的同情,但此時見沈自在的耳朵豎起來,嘿嘿一笑,把手術室的門關上,小聲解釋。
“沈主任,羅教授,是這樣,昨天小路夜班,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給她發來的短信,短信內容也簡單,說讓她離開她男朋友,給他二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