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公器私用。”陳勇有些嫉妒。
“帶竹子見見東北的山,也不遠走,再說還是我的靈寵,有什么好擔心的。”羅浩安慰陳勇。
他覺得陳勇在臨床上時間越來越長,也有了強迫癥的趨勢。
要是從前,陳勇肯定興高采烈的胡鬧,而不是說自己公器私用。
不過無所謂,羅浩牽著大黑,心情大佳。
丑是丑了點,能活著就行。以后大黑在熊貓館當門衛,逍遙自在過完后半生。
“黑呀,我叫羅浩。”
“嚶嚶嚶~”
“他-->>叫陳勇,一會帶你去熊貓館。”
“嚶嚶嚶~”
“羅浩,它為什么一直嚶嚶嚶?”
“低聲下氣。”羅浩嘆了口氣,“竹子嚶嚶嚶是撒嬌,大黑嚶嚶嚶是害怕。”
隨手盤了盤大黑,羅浩盡量讓它有安全感。
訓導員一直在后面跟著,他沒和大黑說話,只是擦著眼淚。
羅浩走出大門,回身和訓導員揮了揮手。
“隨時去熊貓館看大黑,又不是看不見,哭什么。”
訓導員用力擦干凈眼淚,走上前,蹲下,抱住大黑半拉腦袋。
羅浩沒打擾他們告別。
陳勇的手機響起來,他捂住手機走到遠處接電話,也沒打擾訓導員和大黑告別。
過了會,羅浩帶著大黑上車。
大黑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坐在307的后排座位上。
羅浩有些愁苦。
307是按照老式設計,窗戶都是手搖的,沒有中控。
本來是為了拍老板馬屁,讓老板回憶起從前,可現在大黑坐上來,窗戶是個問題。
“不做不做不做。”
“不是錢的事兒。”
陳勇看見羅浩帶著大黑上車,也急匆匆的走過來。
羅浩給了陳勇一個眼神,陳勇把手機捂住。
“一個有錢的shabi說自家養的發財魚被對手公司給弄的快死了,問有沒有辦法送去醫院做手術,就跟大黑似的。”
“……”羅浩怔了一下,隨后哈哈一笑。
這就是現實中的商戰么?這么簡單直接?甚至可以用質樸來形容。
“shabi,大黑是為人民立功的警犬。”陳勇正色說道,“他發財魚是個啥,也配和大黑比?換風水,讓他發財,能去醫院?開什么玩笑。”
“你等等。”羅浩笑了笑,“現在的商戰都這么樸實無華么?”
“害,用開水澆發財樹這種事兒可不是開玩笑。”陳勇很認真的說道,“你是不懂,真有用的。”
羅浩看了一眼系統面板上的幸運值,問道,“他們找你祈福,你要多少錢?”
“一般幾十萬吧,看誠意。給的多,時間就長一點,給的少,時間就短一點。”
“我呢?”
陳勇沒說話,投來一個鄙夷的目光。
“說可以看看。”羅浩道。
“嗯?你今天這么閑?”陳勇一怔。
“反正也請假了,但是吧,不能去醫院,讓他自己找最好的寵物醫院。”
陳勇閑來無事,也想看看熱鬧,松開手。
“老梁,你真是有財運,我家羅教授說可以。”
你家?啥時候變你家的?羅浩覺得陳勇的話有點難聽,回手rua了rua大黑的頭。
“我家羅教授有多牛逼你又不是不知道,就這?”陳勇鄙夷。
“救人……先看看魚吧。”羅浩盤著大黑的半個頭,小聲說道。
陳勇一揚眉,但還是把話憋了回去。
“我家羅教授心善,說是要先看看魚。老梁,給你半個小時準備。”
掛斷電話,陳勇凝視羅浩。
“你看我干嘛?”
“羅浩,你真不缺錢?”陳勇問。
“你聽說哪個院士缺錢了?現在不都說院士都是做生意的生意人么。”羅浩笑了笑,“掙錢,不丟人,但我沒必要掙這些散碎銀子,這筆錢說是給魚治病的,可一旦讓人拿捏住把柄,就變成了行賄。”
“我艸……”陳勇要罵,但最后依舊憋住,“那以后我也不能掙錢了?”
“我不知道,得問問老板們。”羅浩笑了笑,“掙錢最無趣,真的。”
“你這個逼裝的我給滿分。”陳勇面無表情,戴上口罩。
他還覺得不滿意,又戴了一個n95,整理了一下,這才滿意。
“定位。”
陳勇調出高德,定位,外放,眼睛看著窗外。
“是真的,命好比掙點錢重要。”羅浩開車,笑道,“醫院里你又不是沒見過。2-5床,輔警,家里還能貼補點,日子舒舒服服的。”
“后來他老婆跟著小紅書學,證明自己有能力,先干微商賠了幾萬,又要開奶茶店,不惜抱著孩子要跳樓。”
“賠了幾十萬,2-5又急又氣,結果肝癌了。氣大傷肝,這是真的。有錢不如平安,在醫院里見過這么多案例,你還不知道么。”
“羅浩,我也不缺錢。”陳勇忽然瞇了下眼睛,“可我總覺得哪不對勁兒。”
“現在情況特殊,要是十年前的話,要他幾百萬不多。”羅浩道,“特殊時期,特殊做法,就當行善積德了。對了,發財魚是什么品種?”
“龍魚陵居在其北,狀如貍。一曰“魚段”。即有神圣乘此以行九野。”
“咦?山海經里還有寫龍魚啊。”羅浩專心開車,順口說道。
“你會么?”
“夏老板培育過食用魚,我偷看過他的筆記。”羅浩微笑,“應該沒問題,其實很多事兒沒那么復雜。不過魚和大黑不一樣,真要是被剁掉半拉腦袋,只能晚上清蒸。”
“好像是紅龍吃了魚缸里的吸盤,不知道是不是對手公司的事兒,反正那條魚要翹辮子了。”
“家里養紅龍會招財,真是這樣么?”羅浩問道。
“招財是小事兒,龍魚陵居在其北,狀如貍。一曰“魚段”。即有神圣乘此以行九野。”陳勇又重復了一遍山海經里的原話。
神圣乘此以行九野,這句話被陳勇加重了語氣。
“知道了,吃吸盤,那要用胃腸鏡。”羅浩想了想,“對了,還要有ct先定位看一眼。”
“知道了。”
陳勇不再說錢的事兒,開始和那面聯系。
羅浩也并不擔心沒有設備,現在寵物醫院的設備水平要遠超縣級醫院。
當然,收費要比協和都高。
半個小時后,羅浩來到開發區一家公司樓前。
二三十號人整整齊齊站在門口,看見開來一臺307,有人上前揮手,“走走走,這里不能停車。”
陳勇隔著車窗聽到,搖下車窗,冷冷的看著那面。
“陳家小哥!”一個身材高大,滿臉笑容的胖子沖上來,一把把保安推到一邊去。
“你怎么坐這車。”
“不行?”
“害……”大胖子伸手假假的抽了自己倆耳光。
陳勇搖上車窗,“羅浩,這種裝逼是不是有點不好,你換臺車吧。”
“我買這臺307是為了讓老板們開心,和這些老板沒關系。”羅浩把車停穩,開門下車。
“陳家小哥。”高大胖子急匆匆的走過來,伸出雙手。
陳勇卻沒接,而是一側身,“這位是我家羅教授,你說前段時間那條警犬,就是我家羅教授做的手術。”
羅浩牽著半邊臉的大黑走過來,高大胖子看見半邊臉的大黑,一下子怔住,隨后面露喜色。
大黑當時的傷勢極重,市井之間傳聞頗多,他也是沒辦法,只好胡亂求助。
現在看見大黑,梁經理感覺這哪是治病,這簡直就是直接去奈何橋跟孟婆喝酒,然后把狗命給撈回來。
要是這樣的話,自家的大紅魚有救了!
“羅教授!”梁經理彎腰,伸手,雙手與頭齊平,姿態擺的十足。
“不用這么客氣,先看看魚。”
羅浩牽著大黑,隨便和梁經理握了握手。
“這面,這面。”梁經理躬身,畢恭畢敬的引著羅浩、陳勇往里走。
“梁經理,當時看風水的時候都跟你說了,一定要小心。你可倒好!”陳勇直接斥道,跟罵路邊的流浪狗似的。
“唉。”梁經理非但沒生氣,反而臉一哆嗦,差點沒哭出來。
“我們安裝了監控設備,還聘請了專業的養殖人員,沒想到出內鬼了。”梁經理旁邊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女性說道。
“監控發現的?先看眼監控。”羅浩道。
“他怕魚當時就死了,跟著攤責任,把吸盤送進大金龍的肚子里。”梁經理借著解釋,“第二天交完班,那人跑了。我問了,這種事兒能報警……媽的,要是早十年!”
“早十年怎么了?一條魚,你還想傷人性命?當時不是跟你說了么,你有一劫,養大紅龍是給你轉運,你自己不看著,非要找人,就沒見你這么辦事的。”陳勇開始訓斥梁經理。
羅浩知道陳勇在有錢人圈子里的地位,但沒想到竟然會這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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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梁經理跟罵孫子一樣,梁經理還不敢還嘴,差點沒把他給罵哭嘍。
不過這些和羅浩無關,他只是心血來潮。
來到經理辦公室,陳勇很守規矩的躬身,讓羅浩坐在梁經理的老板椅上。
人前人后判若兩人,陳勇這廝倒是有點意思,羅浩也沒客氣,帶著大黑坐下。
看了監控,監控視頻不長,那位專業人士的確專業,把圓形吸盤塞進大紅龍的嘴里,卻又沒有導致大紅龍當場死亡。
原來商戰都這么簡單直接,羅浩終于有了切身感受。
“羅教授,能治么?”梁經理忐忑問道。
“寵物醫院找了么?”
“羅教授,能不能去您那面,多少錢都行!”梁經理弓著身子,小心的抬手,身邊有人遞過去一個蒂芙尼的黑色手提箱。
類似的箱子還有五個。
梁經理把蒂芙尼的箱子打開,里面紅光閃爍。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梁經理把箱子放在羅浩身邊,雙手合十,不斷哀求。
羅浩微笑,抬手落在大黑的半拉腦袋上。
“梁經理既然不想治,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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