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不著急,我先摸一下第236章不著急,我先摸一下
“……”毛院長一下子怔住。
他萬萬沒想到這么晚了,羅浩竟然還在醫院里。一個飛刀醫生,怎么就把長南市人民醫院當家了呢。
一個身影走出來,羅浩身穿便裝,微笑看著毛院長。
可毛院長卻感覺羅浩溫暖和煦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刀,一下一下正在溫柔而緩慢的凌遲自己。
“羅教授,我就是來……來……”毛院長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羅浩對這位媚上欺下的院長也沒什么好感,患者投訴自己收紅包的時候,這位可沒給自己說哪怕一句好聽的話。
甚至在那時候毛院長還厲聲呵斥自己。
羅浩可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溫友仁還在西伯利亞挖土豆呢。
面對著結結巴巴不知所措的毛院長,羅浩沒遞梯子,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目光平靜如水。
“羅教授,都怪那個無理取鬧的患者家屬!”毛院長被羅浩看的脊背發毛,把責任都推卸到患者家屬身上。
這是毛院長能找到的唯一借口。
但羅浩只是微笑,并沒接話。
尷尬的空氣在蔓延,方曉也沒說話,任由著尷尬。
每一秒都很艱難,毛院長也沒急智,面對不想給臺階下的羅浩,他還摸不清楚對方的深淺,一時間不知所措。
尷尬還在繼續,而且隨著時間的延長,愈發尷尬。
羅浩面帶微笑低頭看著毛院長,這位還真是個草包,連場面話都不會說一句。
就這,比楊靜和那種厚臉皮的主任差了十萬八千里。
要是毛院長在醫大一院,怕是沒三天就得讓人給玩死。
難怪方曉根本不在意他,站在那一直在看熱鬧。
又幾秒后,毛院長訕訕的低聲說了句什么,轉身掩面就走。
哪怕羅浩的感知已經經過數字化加強,也沒聽清楚毛院長到底說了什么。
草包一個,羅浩心生不屑。
目送毛院長掩面而逃,方曉聳聳肩,“羅教授,一起上手術?”
“???”
羅浩面對方曉的邀請覺得他沒有邊界感。
“羅教授,我和陳主任的關系很好,前幾年還去醫大一院進修,和陳主任學過腸粘連松解術。陳主任的手法,堪稱一絕。”
方曉沒等羅浩拒絕,抬頭看著羅浩的眼睛,目光中星光點點。
“可幾個月前,陳主任在一個醫療群聊著聊著天,忽然說他只能在省里排第二了。”
“呵呵。”
“誰是第一陳主任沒說,但絕對不會是醫大的其他醫院那幾位老師。后來我估計吧,肯定是您!”方曉一五一十的說道。
說著說著,方曉的眼神熱切了很多,他口水都快流出來,“羅教授……”
“你做,我給你搭把手。”羅浩微笑。
只是搭把手?
方曉有些遺憾,但能說通羅浩上臺,這已經是上上大吉。
通過簡單的接觸,方曉也多少了解了羅浩一些。跟技術上的大佬只談技術,要不然人家都不帶自己玩。
“走走走,羅教授,這次辛苦您嘞。”方曉也算是得償了一部分愿望,他開開心心的,看樣子走路都要蹦起來。
“你們毛院長不會給你小鞋穿吧。”
去手術室的路上,羅浩問道。
“小鞋?不會。”方曉笑呵呵的回答道,“他就是一慫逼,前幾年把一個同事逼急了,人家直接拎著煤氣罐去他辦公室,毛院長被嚇的差點中風。”
“后來在家躺了仨月。”
“真把我逼急了……”
羅浩想起車牌的事兒,微微一笑,“你會怎么做?”
“拎煤氣罐那種糙活不是我能干的,這么講吧。”方曉壓低了聲音,湊到羅浩身邊,“十多年前,他還管我們科教的時候,走賬、污貪嚴重,甚至都不避人,把現金打進其他科員的卡里,然后再取出來交給他。”
“!!!”羅浩感慨于當時的粗獷。
“我搜羅了一些證據,足夠判他3年的。這不是因為怕他早晚有一天要把屎盆子扣我腦袋上么,所以提前下手準備。”
“到時候我把復印件砸他臉上,他能跪下來給我舔鞋。”
羅浩眼角余光瞥向方曉,見他沒有得意,而是很嚴肅的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就是想在臨床干活,真要是我出事,我不躲,該咋罰咋罰。但要是讓我背鍋,我肯定不干。把我逼急了,那就狗急跳墻。”
說著,方曉吁了口氣,一臉輕松,“說實話羅教授,我不想去南方,我兒子……”
“等等!”羅浩馬上打斷了方曉的話。
方曉也意識到什么,哈哈一笑,“羅教授,那是為了湊趣,說個笑話,您別當真。”
這貨真特么是個混不吝,張嘴就來,不知道真假。
羅浩目光復雜的看向方曉。
方曉這回有點尷尬,用力的撓了撓頭,“我就是愿意講段子,尤其是做手術的時候。羅教授,您千萬別在意,那種面試通過、筆試沒過的事兒也不好按在別人身上。我……我……”
“你兒子怎么了?”羅浩微笑,把這事兒揭過去。
“今時不同往日,我有同學在帝都,他說能幫我安排我兒子去美國,走另外一條路。”方曉認認真真的說道,“初中以前在國內念,高中去美國。
要是還不錯,能適應,他幫我找推薦信去藤校。實在混不下去,回來讀清北。”
“但是吧,前幾年在美國混了幾代的華裔的下場我親眼看見了。按說人家混了百余年,有錢、有權,結果怎么樣?還不是一家老小都被噶掉了?”
“再有,賣幣的那個首富,真特么的有錢啊,幾十億刀說拿就拿。可拿出來怎么樣?還不是被敲骨吸髓。”
“雖然說咱就是小老百姓,鉚足勁講算是個中產,不用擔心這些。但是吧,我擔心孩子去那面葉飛子。”
說著,方曉又壓低了聲音。
已經來到更衣室,方曉先去給羅浩找了隔離服,看四周沒人,小聲說道,“3年前,去美國學習。廠家幫著聯系的,您也知道,就是旅游。”
“我有心,去看了一眼那面的學校。”
“街道就不說了,學校里面還行,我進了寢室樓,一樓也正常,但上去后就一股子難聞的臭味兒。我琢磨著是不是誰拉了?怎么高校學生上個廁所還這樣呢。”
“后來我同學跟我說,是他們這面的人葉飛子的味兒。”
羅浩聽方曉這么講,立即堅定了一定不出國的想法。
東西難吃,到處還是屎一般的味道,何必呢。
“羅教授您說,何必呢。所以,我也不想別的了。蹲在長南好好掙點錢,我兒子以后爭氣,那就是最好的。不爭氣的話,咱在長南這兒也算有點錢,也有人脈,虧不著他。
在哪不是一輩子,只要有點小錢,一樣活的舒舒服服的。真要是在國外沾上那些東西,一輩子就廢了。”
羅浩點了點頭,開始換衣服。
“羅教授。”方曉笑瞇瞇的說道,“您的外科手術怎么會水平那么高?按說介入醫生都是出身放射線的。”
“我是協和畢業的八年制博士。”羅浩淡淡說道。
“……”方曉愣住。
協和畢業?八年制博士?
那是啥意思。
羅浩看著一臉懵逼的方曉,心里也有點遺憾。
這種話,還是跟陳勇說是最好的,至少效果最好。
每次說都跟踩了他尾巴一樣,而不會像方曉似的根本不懂自己是什么意思。
換了衣服,進手術室。
刷手、消毒、鋪單子。
羅浩站到二助的位置上。
“羅教授,您……”
“我上臺,近距離觀看手術。”羅浩笑了笑,“我來飛刀是經過我們醫大一院醫務處同意的,但只限于介入手術。”
真是謹慎啊,方曉感慨。
見羅浩堅持,方曉也沒過多的請求,直接開刀。
“有一年開學術會,看見一位普外科的大牛術者。”
“羅教授,大牛術者有多牛?”
“他一個人,用幾樣自制的器械協助,完成了極難的腸粘連松解術。”
“自己一個人?!”方曉驚訝。
“是,我也奇怪,就問他為什么要自己一個人做手術。”
“是啊,為什么?”
“他說,助手太貴了。”羅浩手里拿著干紗布,協助方曉手術。
一邊做著手術,一邊八卦。
“貴?”方曉一臉懵逼。
“嗯,他們那面醫生的收入分配和咱們這面不一樣。我沒問過,但想一下大概是醫療組的收入都歸術者,多一個人干活,就多一個人分錢。難怪澳洲的醫院經常累死人,他們是真卷。”
“能掙到錢,累死也行啊。”方曉的助手感慨,能看出來他的羨慕之情已經溢于表,“不像咱們這兒,累死累活都沒錢。沒錢都不說,還要被醫保的人罵。”
羅浩笑笑,沒說話。
方曉的手術做的利索,已經打開腹膜,做好腹膜保護,伸手進去探查情況。
幾秒鐘后,方曉有些為難。
“畢竟做了4次手術,這次的黏連更重。”
“是么?我摸摸。”羅浩左手一把鑷子,右手一把止血鉗,手指微微一曲,鑷子和止血鉗已經含在手心里。
雙手的動作同步,似乎鑷子和止血鉗是羅浩雙手的一部分似的。如臂使指,順暢自然。
方曉都看呆了,不說手術做的怎么樣,但凡在手術臺上能耍出這種“花樣”的術者都是頂級術者。
他們對所有的器械了若指掌,就像武俠小說里描寫的那樣,都是身體的一部分。
“是有點黏連,但還好。”羅浩的手在患者的腹腔里,似乎在摸索著什么。
“羅教授,要不我沿下口,您教教我腸粘連松解手術怎么做?”方曉問道。
“我摸一下的,不急。”羅浩抬頭,看著對面,雙手在腹腔里摸索著。
十幾秒后,羅浩展顏一笑,眼睛瞇了瞇,“還行,縫吧。”
“啥?”
別人沒反應,但方曉一下子愣住。
縫?
腸粘連松解完了?
怎么就開始縫合了?
腸破裂手術的難點并不在于縫合,哪怕是切除腸道,做端端吻合,難度也并不大。
真正的難度在于松解腸粘連的部分。
腹腔里粘的一塌糊涂,力度用小了沒有用;力度用大了會把腸子撕破,從一個破口到好多破口。
多的時候方曉給患者的腸道打了十幾個補丁。
所以陳巖陳主任才會說是省內一等一的松解腸粘連的高手,那需要清晰的解剖結構的認知以及手上對力度的精巧掌控。
剛剛方曉下手摸了一下,因為有4次手術“打底”,患者腹腔黏連很重,讓方曉有點頭疼。
至少方曉很難無損搞定這次的腸粘連松解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