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清看著肖塵那副看似平靜實則可能藏著壞笑的臉,也弄不明白了,同樣小聲猜測道:“莫非……是覺得心里有愧,所以格外老實?”
    其實,沈婉清和沈明月之間,并沒有那么多需要徹夜長談的新鮮話題。
    日日相伴,該聊的早已聊過。兩人的過往都不愿過多提及——一個是在深宅大院里循規蹈矩、壓抑著天性長大的大家閨秀;一個是在江湖風雨中拼命掙扎、看盡世態炎涼的清月樓主。
    而那些關于未來的暢想,也因為近在眼前的安定生活而失去了遙想的空間,說得太多,反而顯得空泛。
    至于這些日子驚心動魄又精彩紛呈的經歷,她們本就是攜手并肩,共同走過,無需再互相復述。
    于是,這同榻而眠的夜晚,便只剩下一些女兒家之間親密無間的小秘密和嬉鬧。
    “明月……你的手,又不老實了。”沈婉清的聲音從錦被里傳來,帶著幾分羞赧,臉頰在昏黃的燭光下染上一層薄紅,“就沒跟著相公學點好的……”
    沈明月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故意輕輕捏了捏,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羨慕:“婉清,你身上怎么這么軟啊……抱著舒服極了。”她常年習武,身形矯健有力,肌膚緊實,確實少有這種溫香軟玉般的觸感。
    沈婉清輕啐了一口,身子往里縮了縮,試圖躲開那作怪的“爪子”,嗔道:“你自己不也有?何必來鬧我……”
    兩人正笑鬧著,裹著被子滾作一團,房間的門卻“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了。
    只見肖塵抱著一個枕頭,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門口,臉上掛著顯而易見的、帶著點無賴的笑容。
    沈明月立刻甩過去一個白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說什么讓我們姐妹說貼己話,全是借口!”
    沈婉清像受驚的小兔子般,立刻把自己整個縮回了被窩里,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小聲埋怨道:“那……那你剛才還不早說……”
    沈明月伸出纖指,輕輕掐了一下她露在外面的、泛著粉色的臉頰,沒好氣地道:“早說了有什么用?你這軟性子,他過來哄你兩句,說幾句好聽的,你還不是由著他胡來?”
    肖塵抱著枕頭,蹬掉鞋子,湊到床邊,語氣誠懇得近乎可憐:“兩位夫人,我明天一早就要動身遠行了,這一去至少月余,心里實在是舍不得你們。今晚,我們就好好說說話,抵足而眠,如何?”
    沈明月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他,明顯不信:“只是說說話?”她那眼神仿佛在說“信你才有鬼”。
    肖塵立刻指天畫地:“真的!只是說說話!我保證!”
    連躲在被子里的沈婉清也忍不住探出腦袋,小聲確認:“相公……你說話可算數?”
    肖塵看著兩位夫人那既警惕又隱隱帶著一絲期待的模樣,臉上的笑容瞬間擴大,變得狡黠而理直氣壯。他一把將懷里的枕頭扔到了兩人中間,然后動作利落地開始寬衣,口中笑道:
    “那自然是——不算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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