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們,這啥玩意?你朋友把他們家小孩畫的刺猬拿出來賣啊?”
中年攤主面罩下的嘴角抽了抽,他也不知道這兩張畫的什么玩意,看著像刺猬,仔細一琢磨,感覺又像兔子。
他只能確定這兩張畫是舊畫,具體的他就不是特別了解了。
別看他帶著眼鏡,但他就不是那種特別有文化的人。
要說賣出去并且還能賣個大價錢,他是沒抱多大希望的,摟草打兔子,能在黑市賣出去最好,不行就把畫送回去,也是神不知鬼不覺。
張物石仔細琢磨了一下,這畫眼熟,實在是眼熟,具體是什么原因眼熟的,還得好好想一想。
“爺們,看的怎么樣?”
張物石把畫重新卷起來,遞給攤主道:“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攤主哂笑道:“看您說的,我朋友手頭緊,是想拿畫換錢補貼家用,肯定想聽真話啊。”
當他說出他一個朋友的時候,有沒有這個朋友已經不重要了。
“這畫舊是舊,可這玩意不是它舊就值錢啊,這年月,誰家沒個十年二十年的舊碗,誰家沒個三四十年的桌子凳子?”
“有的人家里會過日子,他們家墻上的年畫都能傳好幾代。”
“就前些日子,我一個鄰居還在家里修椅子,他家那椅子比我爹年齡都大,你能說這舊椅子值錢嗎?”
中年攤主皺了皺眉,感覺這人說的也對。
張物石見他為難,拿起他付過錢的幾本書,拍了拍說道:“行了爺們,我還要再逛逛,回見了您內。”
見他站起身準備走,攤主有點著急了。
這兩幅畫他是真沒信心賣出去,畫上那動物既像刺猬又像兔子,有天賦的小孩可能都比它畫的好。
要不是這玩意他不敢過明面,他也不會在黑市賣畫,要不是他確定這玩意是舊畫,他早就把這倆玩意處理了。
扔了吧也不舍得,送回去吧又不甘心,過明路吧,他又不敢。
糾結!
“爺們,講個價,合適了就賣給你了!”
張物石停下了腳步,回到攤位前笑道:“嘿,瞧您說的,您賣東西還要我們買的代價啊?您說個數,我覺得合適了就買,我也就看著有意思,買回去玩兒。”
攤主苦著臉,琢磨來琢磨去,也不知道開什么價合適。
這玩意怎么說呢,舊是舊,畫技確實是不行,像是以前富裕家小孩的玩鬧之作。
“那,兩幅畫50萬。”
“高了,現在豬肉4700元一斤,這兩幅畫能換100斤豬肉?爺們,你想啥好事呢。”
攤主見他好似有意購買,好不容易就要找到買家了,心里決定要賣了,笑著的說道:“這兩幅畫我敢保證是老物件,這個價不高。”
這話誰信誰傻子,黑市做生意,大部分人藏頭露尾,臉上戴著黑布,不是熟人誰知道你是誰啊,你保證,“保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干什么。
“爺們,這黑市誰敢保證誰啊,10萬塊錢,我就要了。”
做生意嘛,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不行不行,太低了,45萬賣兩幅畫。”
“花這么多錢買兩幅小孩的畫,我還不如買肉吃呢。”
倆人在攤位前講了半天,最后把兩幅畫講到了30萬。
30萬元能買60多斤肉呢,用兩幅不知道誰畫的畫換這么多錢,中年攤主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張物石付了錢,把兩幅畫收好,拎著買的東西就告辭了。
他繼續逛著黑市,溜溜達達又買了一些小物件。
今天運氣好,他可能買了兩個好玩意。
他在第一次站起身,作勢準備離開中年攤主攤位的時候,他就想起了這兩幅畫。
這兩幅畫應該是乾隆的《兔》和《蘭石小兔》,因為畫技比較抽象,當時在網上火了一陣。
他用感知力仔細的掃了掃,兩幅畫的材料年份挺久,畫的內容和記憶里的一樣。
那中年攤主的“朋友”,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這兩幅畫,還拿到了黑市上販賣。
不過,現在這兩幅畫屬于張物石了。
這種抽象的收藏品正合他的心意。
就這種特別的東西,他花起錢來才不心疼,這種抽象的小玩意收藏起來才有意思。
……
回了家,秦淮茹已經起床了。
正在伙房里做飯。
早飯小米粥,玉米餅子,腌辣椒碎。
要么怎么說有個媳婦好呢,自己出門浪,回家還有熱乎飯。
就這樣,平靜的日子慢慢過去。
1951年9月29日,下午下班。
明天周天,休息一天,10月1日和10月2日國慶節放假兩天,相當于一口氣放三天假。
正常來說后天國慶節,城里應該挺熱鬧的。
但他還是決定回老家,畢竟好久沒回家了,再加上好不容易休三天。
晚上-->>和媳婦收拾好東西,又去甘水胡同那里的小院檢查了一下,沒什么問題后,就回家休息。
第二天一早,倆人鎖上門,騎著車帶著東西去坐車。
四九城到門頭溝方向,坐客車能省一大半的路程,剩下的路就需要自己騎車了。
到了車站,買完票,讓媳婦拎著東西上車占座,自己和司機忙活著把自行車綁在車頂上。
完事張物石上了車,來到秦淮茹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