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哥哥？

聽到這聲突兀又自來熟的顧哥哥，顧鶴白眉頭立刻皺緊。

他那老死不死的父皇，什么時候給他添了個妹妹？

他向來不喜旁人這般逾矩的親近，尤其還是這般不懂分寸的小姑娘。

不動聲色地側身半步，他避開了姜雪凝試圖靠過來的動作，目光冷沉地掃了她一眼。

“誰準你這么叫的？”

顧鶴白輕飄飄一句，就讓姜雪凝白了臉。

她連哭聲都頓住了，看螻蟻一般的目光，讓她生不出任何別的心思，連哭都不敢再哭一聲。

姜雪凝沒想到顧鶴白會是這個反應。

她攥著帕子的手緊了緊，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強忍著才沒讓那點羞憤的濕意涌上眼眶。

“殿……殿下……”她嘴唇哆嗦著，還想辯解什么，“是雪凝失禮了……”

顧鶴白目光冷漠地掠過她那張泫然欲泣的臉，絲毫沒有什么心軟，厭煩地移開眼。

孟嬈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指尖輕輕拂過茶盞邊緣，安靜地看著這場鬧劇。

她甚至好整以暇地調整了一下坐姿，等著看這位情哥哥情妹妹之間的好戲。

多好啊。

她事不關己，姿態閑適得有些過分。

顧鶴白的目光卻在這時掃了過來，看著她那副置身事外，甚至帶著點饒有興味的看戲姿態，心頭莫名一梗。

他臉色更冷了幾分，聲音也沉了下去：“孟夫人，她說的，可是真的？”

他將問題拋給她，目光卻緊緊鎖著她的臉，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孟嬈抬眸，坦然迎上他的目光，語氣輕松，仿佛剛才只是陪小孩子玩了個無傷大雅的游戲。

“姜二小姐年紀小，活潑些也是常情，不過是見我院中花草別致，多看幾眼，說了幾句玩笑話罷了。”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桌上那杯茶水，語氣帶著點漫不經心：“只是見她闖入我院中，行無狀，便小做懲戒，讓她知曉些禮數規矩罷了，一杯茶，換她口無遮攔的沖撞，已是寬容，可惜……”

她目光再次掠過那茶杯，輕輕搖頭，“她手法生疏了些，連杯茶水都倒不穩，看來姜家的規矩，確實還有待加強，還需多加練習才是。”

她三兩語，將一場沖突輕描淡寫地帶過，甚至反將一軍，點出了姜雪凝的無禮。

顧鶴白聽著她這四兩撥千斤的話，看著她那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心中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