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戰友又聊了幾句,最后劉老寬慰顧老首長,讓他別擔心,孩子們自己處理得很好。
顧老首長嘆口氣,說了句:“但愿如此。”
剛掛斷電話。
曹麗華就端著杯熱茶走了進來,隨口問道:“誰這么晚還來電話?是部隊有事?”
顧老首長心里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接過茶杯,含糊道:“嗯,是老劉,說些以前戰友間的事。”
他深知老妻的脾氣,對門第和規矩看得重。
之前就對余婉沁頗有微詞,要是知道那還是兒子多年前的“風流債”,甚至孫女都三歲多了。
以她的性子,怕是當場就要炸。
說不定立刻就要殺去春城興師問罪,反而壞了孩子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
唉,他為這個家真是操碎了心。
果然,顧母沒再多問電話的事,轉而提起了自己的心事。
“老顧,我看我們還是早點去春城看看吧?”
顧老首長一口茶差點噴出來,面上卻一派鎮定,放下茶杯,拍了拍老妻的手背。
“急什么?過兩天老張家孫子結婚,我們倆都不在場像什么話?人家請帖早送來了。再說,彥斌是大人了,做事有分寸,你別總把他當小孩子看。等忙完這陣子再說。”
顧母被丈夫用正當理由攔下,只得悻悻作罷,但嘴里還是忍不住埋怨。
“我就是不放心!你說他,都多大年紀了,個人問題一點不上心,介紹那么多好姑娘都不要,現在倒好,莫名其妙就被個不認識的女人迷住了,真是……”
顧老首長聽著老妻的抱怨,心里直搖頭。
偏見啊,這都是偏見!
他可是從老劉那里聽說了,余婉沁出身醫學家庭,本人醫術好,性子溫柔堅韌,能把童童教得那么好,能差到哪里去?
更何況,那可是他們老顧家正兒八經的親孫女!
但他現在沒法說,只能敷衍道:“好了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別操那么多心了。”
說完,便背著手,踱步去了書房。
關上書房的門,顧老首長才卸下平靜的偽裝,臉上露出了混合著喜悅期待又焦急的神情。
他走到窗邊,望著南方春城的方向,心里跟貓抓似的癢癢。
親孫女啊!
長得像誰?
像她爸爸還是媽媽?
聽說聰明的不得了。
他真想立刻飛過去,親眼看看那個小孫女。
……
另一邊,顧彥斌和余婉沁便開始著手收拾行裝,準備回靠山屯處理一些必要的手續,也將這個重大的決定告知余婉沁九泉之下的父母。
天氣還有些冷,童童被媽媽裹成了一顆圓滾滾的“小棉球”,厚厚的棉襖棉褲,再加上毛線帽和圍巾,只露出一雙烏溜溜大眼睛的,走起路來都顯得笨拙可愛。
她看了眼屋里忙碌收拾東西的媽媽,心里還惦記著情緒低落的蔣叔叔,趁媽媽不注意,她悄悄拉了拉同樣穿戴整齊的司慕辰的衣角,對他使了個眼色。
司慕辰對童童幾乎有求必應,兩個小家伙便借著在院子里“玩雪”的由頭,悄悄溜出了家屬院,熟門熟路地坐上了去市區的大巴車。
快到蔣家那條胡同時,童童猛地停下了小腳步,皺起了小眉頭。
她看到幾個戴著紅袖章,神色鬼鬼祟祟的人,在蔣家院子附近探頭探腦,一邊看一邊在記著什么東西,賊眉鼠眼,一看就沒好事兒!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