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燼這才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溜進來,映得他臉色有些蒼白,眼神里卻無半分波瀾。“我沒有無視您,我也沒有愛上任何人。”
“你撒謊!”女人突然瘋了似的沖上前,死死抓住他的衣領,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皮肉里,
“你沒愛上她?那為什么三番五次退縮?明明早就可以動手,為什么要拖到現在?凌燼,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看我去死?是不是我現在死了,你才愿意去做!”
凌燼看著她瘋狂扭曲的臉,還是沒有任何的情緒,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我能干什么?”
他反問,語氣里滿是自嘲,“我想干什么?我不是一直活在您的指揮之下嗎?您覺的我應該干什么?還是說您想要我現在就動手嗎?”
“對!就是現在動手!他們多活一天,我就一天不能安生,看到他們活的這么好,我就恨的要死,他們憑什么可以活的這么好,憑什么啊!。”
女人使勁搖晃著他的衣領,嘶吼道,“但是,我不能死,他們還沒有得到報應,我就不能死,就算我現在死,我也會拉著那些人一起下地獄!”
情緒的極致的爆發讓她猛地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徑直嘔了出來,濺在凌燼的衣襟上,刺目猩紅。
凌燼瞳孔驟縮,方才的平靜瞬間崩塌,連忙俯身將癱軟下去的女人抱進懷里,指尖觸到她冰涼的皮膚,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您怎么樣?別嚇我!我去叫醫生!”
“不……不要叫醫生……”女人虛弱地抓住他的衣領,指甲泛白,眼神卻依舊執拗得可怕,“我的身體我清楚……凌燼,你答應我的,你必須動手,如果你不動手,我會自己來,我不會放過他們的,絕對不會……你阻止不了我……”
話音未落,她便眼前一黑,徹底昏死在凌燼懷中。
凌燼抱著她冰冷的身體,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和嘴角未干的血跡,眼底翻涌著濃得化不開的悲哀,還有一絲深藏的無助,他像被無形的枷鎖困住,連呼吸都帶著沉重的枷鎖。
“咔噠”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看清客廳里的狼藉的是時候,他眼神瞬間被心疼填滿,腳步放輕走到凌燼面前,聲音低沉而凝重:“你真的要做嗎?為了這些事,背負一生罪孽也要做?”
凌燼低頭看著她的樣子,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我好像沒有別的選擇。”
“有的,你有選擇。”男人看著他,語氣帶著急切,“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不一定非要走到這一步,不是嗎?”
凌燼緩緩抬頭,眼底是化不開的沉郁:“可是這是我的責任。當年的事,我必須去完成它。”
男人還想說什么,卻見凌燼抱緊了懷中的人,眼神已然變得堅定,他知道他的話已經不管用了。
而城市的另一角,大學校園的宿舍樓下,明月正哼著不成調的小曲,滿心歡喜地推開宿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