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突然側過身,手指繞著她一縷頭發,聲音低了下來。
“其實我二十八歲了。”他頓了頓,“從十年后回來的。”
陳麗君先是一愣,隨即笑出聲:“那你還是好好讀書吧,未來的老男人。”
李偉沒笑,只是看著她。房間里突然安靜得能聽見空調聲。
在這片突如其來的寂靜里,陳麗君忽然收不住的笑意僵在嘴角。他此刻的眼神太過認真,深邃得不像個十八歲少年該有的樣子。她心頭莫名一慌。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半撐起身子:“行啊,那我是從古代穿越來的。”
“來做什么?”
“找未來的靈丹妙藥啊。”她故意壓低聲音,“給我那病重的老母親治病。”
“找到了嗎?”
“找到了。”她指尖輕點他胸口,“就是你啊,李神醫。”
他握住她不安分的手,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緒:“萬一我說的是真的呢?”
他掌心的溫度熨帖著她的皮膚,那句“萬一”像顆小石子,在她心湖里漾開一圈微瀾。她忽然想起他偶爾超乎年齡的沉穩,那些精準得可怕的商業判斷,還有他看向她時,那種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的復雜眼神。難道……不,這太荒謬了。
“那我說的也是真的。”她甩開那瞬間的動搖,湊近,呼吸拂過他耳畔,將這場戲演到底,“李神醫,能給小女子開個方子嗎?”
李偉突然翻身將她攏在身下,被角不知何時滑落在一旁。
“方子很簡單。”他聲音低沉,“留下來。”
所有的玩笑氣氛在這一刻消失殆盡。窗外的雨聲不知何時又密了起來,急促地敲打著玻璃,像是在催促一個答案。
陳麗君望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句“我是開玩笑的”突然說不出口了。
她心亂如麻,理智告訴她應該結束這場危險的游戲,可身體卻先一步做出了選擇。
她抬起下巴,臉一熱,輕輕推開他。
“太晚了……該睡了。”她聲音微啞,扯過被子翻過身,背對著他,心臟卻在胸腔里擂鼓。她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仍停留在她的后背,灼熱而持久。
墻上的時鐘指向十二點。說好要早睡,可誰都沒睡意。
黑暗中,感官被無限放大。她能清晰聽到他每一次呼吸,感受到身邊床墊微微下陷的弧度。過了許久,久到她以為他已經睡著,身后卻傳來他極輕的嘆息。這聲嘆息像羽毛,輕輕搔刮著她的心。
陳麗君看著他閉眼假寐的樣子,突然鼓起勇氣,湊過去親了他一下。
李偉準確扣住她的腰。
“偷襲?”他聲音帶著笑意,一個翻身把她帶到身上,“繼續。”
所有未盡的語,所有理不清的思緒,都融化在這個突如其來的吻里。她不再去思考那些關于未來和過去的荒謬話題,只想沉溺于此刻的真實。
陳麗君趴在他胸口,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她再次低頭吻他,這次更慢,更認真。
窗外的雨聲又大了起來,將這一方天地隔絕成只屬于他們的秘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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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晨光透過窗簾。
陳麗君在生物鐘的作用下準時醒來,身體還有些慵懶的酸軟。她側過頭,看著身旁李偉沉睡的側臉,昨晚的混亂與親密一同涌上心頭,讓她臉頰微熱。
她輕手輕腳下床,把李偉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疊好,收進行李箱。洗漱臺上的剃須刀、護膚品也都歸置整齊。
這些細碎的日常事務,奇異地讓她悸動的心慢慢平復下來。仿佛通過這些舉動,她能在這段剛剛起步、且充滿不確定的關系里,找回一點點掌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