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奪取?念頭一閃而過,便被王氏按下。不行,此物關聯太大,萬一逼急了他,他毀掉硯臺或是胡亂指引,后果不堪設想。況且,此事若傳揚出去,她苛待庶子、強取功勞的名聲也不好聽。
必須讓他心甘情愿地交出來,并且,要讓他繼續“有用”。
心思電轉間,王氏臉上已重新堆起和煦如春風的笑容,仿佛剛才的失態從未發生。
“竟有此事?!”她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驚喜與感慨,“這真是……天意!合該老太君得此雅物,合該我兒有此機緣!”
她稱呼了一聲“我兒”,拉近了距離,隨即又嘆道:“你這孩子,也是實誠。如此重要之事,若早些來稟明母親,何至于病中還要為這些瑣事勞神?身邊伺候的人也不盡心,讓你連像樣的筆墨都用不上,實在是母親的疏忽。”
她先扣一頂“實誠”的帽子,點明他之前隱瞞不報,又輕飄飄地將克扣用度的責任推給下人,自己則攬了個“疏忽”之名,姿態放得極低。
蘇喆心中明鏡似的,面上卻適時地露出幾分局促和感動:“母親重了。孩兒之前也是不敢確定,唯恐是胡思亂想,鬧出笑話,惹母親煩心。直至今日反復比對書籍硯臺,才……才敢略有揣測。”
“謹慎些是好的。”王氏贊許地點點頭,話鋒隨即一轉,語氣變得鄭重,“既然我兒已確認此事關聯重大,關乎你外祖母壽辰體面,更是我永昌伯府的一片孝心。此硯,便交由母親來處置,你可放心?”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蘇喆,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但語氣依舊是商量的口吻。
終于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刻。
蘇喆知道,自己不能立刻答應,那顯得太過急切和廉價。他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猶豫,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低聲道:“母親處置,孩兒自然放心。只是……只是這硯臺,孩兒得了也有些時日,摩挲久了,倒生出些許不舍……而且,.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