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石回到乾元殿時，殿靈的身影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了。

它還坐在穹頂的青光里，符文組成的輪廓模糊如霧，只有那雙眼睛，還保留著一絲清明。韓石走近時，能感覺到它的意識在顫抖，像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前輩……”他輕聲喚道，聲音里帶著擔憂。

殿靈的符文緩緩流轉，發出微弱的聲音：“小友，老夫的時間，不多了。”

韓石心中一緊，連忙上前：“前輩，您怎么了？我能幫您什么？”

“不用。”殿靈搖了搖頭，符文組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釋然的笑意，“老夫等這一天，已經等了百年。現在，你能繼承坤元宗的傳承，老夫……死而無憾。”

它的聲音越來越弱，像即將消散的炊煙：“坤元宗……不是毀于戰亂，而是毀于一場‘域外天魔’之禍。”

韓石瞳孔驟縮：“域外天魔？”

“沒錯。”殿靈的意識開始模糊，但還是堅持說著，“百年前，一群來自域外的天魔，闖入了我們的疆域。它們的‘蝕靈之氣’，污染了我們的地脈，讓坤元之氣變得污濁。老夫拼盡全力，用坤元之鑰封印了地脈，但還是沒能阻止天魔的入侵。”

“宗門弟子死傷殆盡，道統幾乎斷絕。老夫作為大殿主，只能帶著剩下的傳承，躲進這秘境，等待能喚醒坤元之鑰的人。”

韓石的手心全是汗：“那……天魔現在還在嗎？”

“不知道。”殿靈的聲音已經幾乎聽不見，“但坤元之鑰碎裂，散落在天地間。只有尋回所有殘片，才能重新封印地脈，讓坤元宗重現輝煌。”

它的符文開始消散，一點一點融入石碑之中：“小友，你的使命，就是尋回坤元之鑰的殘片，重建坤元宗。就算……就算無法做到，也要守住這份傳承，不讓它斷絕。”

“前輩！”韓石伸手想去抓住殿靈，卻只碰到一片虛無。

“老夫……走了。”

最后一道符文消散，殿靈的聲音徹底消失。穹頂的青光也黯淡下去，像熄滅的燈。乾元殿的靈氣開始收斂，原本濃郁的道韻，也變得稀薄起來。

韓石站在殿中央，望著空無一人的穹頂，心中滿是悲痛。他想起殿靈講述的坤元宗往事，想起那些為了保護宗門而犧牲的弟子，想起殿靈百年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