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原走后。朱華秀面上的笑意便也沒有那么濃郁了。
“我這一回府,便聞得夢瑤小姐好生威風,竟懲戒了我府里的粗使婆子呢!”語氣溫和,卻毫不缺質問之氣。
“夢瑤惶恐,想來是逾越了,還請孟夫人責罰!”
嘴上說惶恐,可林夢瑤面上卻無惶恐之色,反是泰然處之,成竹在胸的架勢。讓原本就存心興師問罪的朱華秀一怔,原本準備好的話竟斥責不出來了。
“夢瑤小姐雖是出生鄉野。不過這進姚府也有數月了,想來也在姚府學了不少規矩,這越俎代庖的事情可不像一個小姐該做!”
“夢瑤出生粗野,讓夫人見笑了!”林夢瑤起身。微微福身行禮“雖說進姚府這么久,到底是沒能改了身上的粗卑之氣,也許正如那位嬤嬤所說姚府的家教門風卻是不及孟府……”
林夢瑤所所為姿態甚低,可語卻頗有深意。朱華秀如何聽不出來林夢瑤中這是拐著彎兒在暗示孟府的家風。
“夢瑤這話別有深意啊!”
“夢瑤只是實話實說,連那嬤嬤都知道我姚府家風不行,想來是孟家家風嚴謹。這才讓孟府的嬤嬤對這我姐姐的貼身丫鬟多加訓導。”
林夢瑤所有兩點一、姚家家風不行不是她說的,是孟家那嬤嬤說的;二,孟府的嬤嬤對著少夫人的貼身丫鬟訓斥,孟府的家風何來
朱華秀一怔,自嘆早已知道這姚家義女是個口舌伶俐的,皇帝甚至賜其“玲瓏”,自己怎么就在雞毛蒜皮的小事上與其糾纏,那豈不是失了什么與氣度。
可是,林夢瑤卻不想這么算了,只有殺了雞才能儆了猴。那嬤嬤膽敢指桑罵槐,語之間還涉及到姚家,想來沒有人指使,絕對沒有那個膽子的。
“孟府家風嚴謹,能訓導出那般知禮儀明進退的嬤嬤,讓夢瑤好生欽佩。想我姚府竟不曾有這般能耐的人,不知夢瑤求了此人,孟夫人可能割愛!”
贊得越多,朱華秀面子上越掛不住,林夢瑤雖處處崇拜之語,卻也是處處鋒芒暗藏。
朱華秀愣了一下,這人她倒不稀罕,只是這人真若頂著指點姚府家風的名頭跟了林夢瑤走,只怕孟府的人會被人戳爛了脊梁骨。
“姚府乃是相府,豈有需我孟家家仆評頭品足!那嬤嬤甚是不懂禮數,當得教訓!”
“夫人重了,原本夫人要懲戒孟府下人,我倒不該說什么的。可是,夢瑤想著這事兒終究與我姚家有些許關系。”林夢瑤低頭,甚是恭敬“一個粗使嬤嬤都能有此,想來姚家家風之疏,已是孟府人盡皆知的。即是人盡皆知,貿貿然責罰嬤嬤,豈不是更落人閑話!”
綿里藏針,林夢瑤這話明面上是為那嬤嬤開脫,實則是給朱華秀指定了方向——那嬤嬤不僅要罰,更要當眾去罰,以儆效尤!
朱華秀惱恨不已,帕子已經被絞得變了形,可此刻卻不得不擺明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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