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爾弗頓的晨光剛撕開最后一層薄霧,三輛車便沿著鄉間小路緩緩停在了凱麗家的米白色小屋前。
    打頭的是陳墨那輛黑色福特皮卡,車身上還留著昨夜被翼魔抓撓的淺痕;
&nbsp-->>;   中間是杰森警官的深藍色警車,車頂警燈沒亮,卻透著一股隨時待命的緊繃;
    最后是約翰神父的舊款雪佛蘭,車后座堆著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里面裝著圣水和備用的銀制十字架。
    七個人陸續下車,腳步放得極輕。
    陳墨握著腰間的銀劍,劍鞘上的皮革摩擦聲在寂靜里格外清晰;
    溫羽凡走在第二,破邪刀斜挎在腰側,淡藍色的電弧偶爾在刀身躍動,像一道醒目的警示;
    姜鴻飛攥著后腰的符文彎刀,少年人的眼神掃過小屋墻面——米白色的墻面上還留著幾道深褐色的抓痕,是昨夜翼魔撞窗時留下的,讓他下意識繃緊了脊背。
    “都警惕點。”莫妮卡抬手按住肩上的手弩,指尖扣在扳機旁,“托馬斯神父,你跟在最后,別掉隊。”
    被點到名的托馬斯神父慌忙應了聲,懷里抱著圓盾,鐵制頭盔歪在頭頂,帆布包甩在背上,里面的圣水玻璃瓶相互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輕響,活像個隨時會散架的移動補給站。
    他縮著脖子,目光警惕地掃過小屋周圍,連院門口那兩盆舊木花盆都沒放過——其中一盆已經翻倒,泥土里甚至還混著一節腐爛的手指。
    約翰神父走到木屋門前,推了推虛掩的木門。
    門軸發出“吱呀”的長鳴,像是在抱怨這過早的打擾。
    一股混雜著油煙、血腥與霉味的氣息撲面而來,比昨夜更濃重。
    眾人魚貫而入,客廳里的景象讓所有人都皺緊了眉:
    米白色的沙發翻倒在地,靠墊散落在滿是黑血的地毯上,其中一個靠墊被利爪劃開,白色的羽絨露出來,沾著暗紅的血漬;
    原木色書架上的書掉了一地,那只戴牛仔帽的毛絨小熊滾到了墻角,熊臉被踩得變形;
    廚房門口的實木餐桌歪在一邊,桌腿上還留著之前壓活動木板時的劃痕,地上的菜刀沾著干涸的黑血,刀刃泛著冷光——那是姜鴻飛昨夜斬殺凱麗時用的刀。
    “沒有活物氣息。”溫羽凡閉著眼,靈視在屋內鋪開,兩米半徑的“視野”掃過每個角落,“只有殘留的邪祟能量,很淡,應該是昨晚留下的。”
    莫妮卡舉著手弩,緩緩走到廚房,手電光柱照向地面的無頭尸體——邁克和凱麗的尸體還在,只是黑血已經凝固成痂,尸體邊緣爬著幾只潮蟲,顯然早已沒了“復活”的跡象。
    她皺了皺眉,回頭道:“吸血鬼都跑了?或者……被處理了。”
    “先去地下室。”陳墨的聲音很沉,“密道是關鍵,別耽誤時間。”
    密道入口昨夜已經被翼魔撞開,一股更濃烈的霉味與腥氣涌了上來,讓托馬斯忍不住捂了捂鼻子。
    眾人依次走下地下室的十二級臺階,那盞老舊的白熾燈還亮著,微弱昏黃的光線勉強鋪蓋在不大的空間里,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地下室里的景象與昨夜別無二致——墻壁上的鐵枷鎖還垂著,地面的血跡已經發黑,祭壇上的山羊頭骨空洞地對著入口,供桌上的金杯翻倒在地,暗紅色的血漬在臺面上凝固成蜿蜒的紋路。
    “密道呢?”姜鴻飛快步沖到祭壇旁,之前開啟密道的石壁前,此刻卻堆滿了坍塌的碎石。
    石塊大小不一,最大的有磨盤那么大,死死堵在通道口。
    他伸手推了推石塊,石塊紋絲不動,只掉下來幾片碎屑。
    “馬澤法克!”托馬斯神父的抱怨聲立刻炸響,他抱著圓盾往后縮了縮,腳邊的帆布包滑下來,圣水玻璃瓶撞得更響,“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這時候堵上!挖開?這堆破石頭得挖到下個月!”
    溫羽凡卻走到碎石堆前,蹲下身,指尖輕輕碰了碰石塊邊緣。
    靈視透過碎石,能“看到”內部的坍塌痕跡很規整——不是自然坍塌。
    他站起身,破邪刀上的淡藍色電弧輕輕跳動,語氣平靜卻帶著篤定:“別慌,這通道是人為破壞的,這是好事。”
    “好事?”姜鴻飛攥著彎刀的手緊了緊,少年人的眉頭擰成疙瘩,“通道都堵死了,怎么去溶洞找那個血影?這哪兒好了?”
    “如果血影男子已經恢復實力,根本沒必要堵通道。”溫羽凡的聲音在地下室里回蕩,目光掃過眾人,“他堵上密道,說明他怕了——怕我們順著密道找過去,打斷他的計劃。這恰恰證明,他還沒完全掙脫封印,力量不夠強,只能用這種方式拖延時間。”
    這話讓原本沮喪的氣氛瞬間緩和。
    陳墨摩挲著銀劍的劍柄,眼底閃過一絲了然:“溫兄說得對,他越是遮掩,越說明我們找對了方向。”
    “可通道堵了,我們怎么進溶洞?”姜鴻飛還是急,他往前走了兩步,盯著碎石堆,像是想憑蠻力劈開一條路,“總不能真在這兒挖幾天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杰森身上。
    作為土生土長的錫爾弗頓人,他比誰都熟悉小鎮的每一寸土地。
    杰森扛著大斧,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沉默幾秒后,突然拍了拍斧柄,語氣堅定:“還有個地方能通溶洞——廢棄礦洞。”
    “礦洞?”莫妮卡抬眼,手弩的槍口微微下垂,“你確定?”
    “當然。”杰森點頭,眼神里透著對小鎮地形的熟稔,“我小時候跟著爺爺去礦洞附近撿過礦石,聽爺爺說,那礦洞里面四通八達,有數不清的支脈,其中一條肯定和地下溶洞是通著的。”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之前制作禁藥的那批人能夠喚醒怪物,說明他們肯定是進了那條路。”
    約翰神父捧著圣經,走到眾人中間,淡金色的晨光從地下室的通風口照進來,落在他黑色的祭服上,透著一股沉穩的力量:“那就去礦洞。既然血影想拖延,我們就更要抓緊時間。”
    陳墨率先轉身走向樓梯,銀劍的劍鞘在腿側輕輕晃動:“走吧,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寶貴。”
    眾人緊隨其后,腳步聲在狹窄的樓梯間回響。
    晨光已經越來越亮,他們沒有時間猶豫,直奔向廢棄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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