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得他們這一個個都不配合,夢惟渝挑了下眉。
不過在場的這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中,除了夢元琪,其余人都沒和他有什么交集,他倒也沒為難他們,轉而看向那自始至終都是面色陰沉,一不發的燕皇,彎著眼笑了起來“既然七皇兄要抵賴,那父皇親身一試,就可分辨真假。”
“你……”
燕皇皺眉,正打算要說話,夢惟渝卻是搶先一步了“父皇,您是怎么看待在場的所有兒子女兒的?”
燕皇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然而他也是不受控制地開口了“老大……為人中庸,沒有才干,最為好色,除了給朕生皇孫,負責開枝散葉之外,再無別的的才干……”
“老二,吊兒郎當,不成器!還喜好男色,養了一后院的男寵不說,簡直就是敗壞家門!”
“老三,頗具才干,可以培養,未來輔佐琪兒……”
……
隨著燕皇的每一句點評落下,殿中的人的臉色都是便得微妙而僵硬。
到了此時,他們也是相信,夢惟渝所用的術法,的的確確是那讓人說真心話的法術了!
因為燕皇點評他們的話中,都是帶著一些被他們各自藏著的,極為隱蔽的事。
這些事,這位才從仙山歸來的九皇弟不可能知曉得如此細致。
但也正因為如此,得知燕皇所說的都是真心話,他們也是神色各異。
——無論怎么評價,在他們父皇的眼中,他們從來都不是皇位繼承者的人選!
甚至,有個別的人,都不怎么受重視,評價起來的真心話就一句沒什么印象。
這樣的真心話,無疑是致命而傷人的。
就在此時,燕皇的評價,也是輪到了夢元琪“老七,不過其長得像他母后,深得朕心,故立為太子,位皇位繼承人選,不過他太過愚鈍,天資不足,朕也是擔心,他當了皇帝,底下的人會謀反,得從其他人中挑選出有才干又沒野心的,歷盡輔佐之責才行。”
這番評價落下,場中的氣氛頓時更僵硬了。
余下的殿下和公主們,皆是下意識地抿緊嘴唇,眼底深處,滿是不甘心。
其實他們何嘗不知,他們的父皇十分偏心,可當這份偏心被擺到了明面上,他們才知曉,這偏心偏到了哪種地步!
尤其是那幾位有才干,也有野心的皇子。
他們本以為,只要自己能夠一直出挑,努力表現,他們父皇總會看到他們的才干,在考慮立儲之事時,能夠稍微偏移一些。
事到如今,他們也是知曉了,無論他們再怎么努力,怎么讓自己精進,他們的父皇,依舊不把他們放在眼里,反而是對著那一無是處,甚至有幾分蠢鈍的夢元琪殫精竭慮,各種籌謀。
偏心到了這份上,不止是那些有繼承大統可能的皇子,就是其余的公主們,袖袍底下的手,同樣不甘心地緊握著。
在談及夢元琪之后,燕皇的話明顯就多了許多,說的時間加起來比前面六個加起來的都要長。
殿內的諸皇子公主瞄了眼那夢元琪,眼神之中,皆是有些莫名。
祁不知的眼神,則是冷了下來。
在他們搖光峰,雖說師父對夢惟渝這個小弟子頗為寵愛,可在對弟子的教導上,卻是一視同仁,細致地從他們各自的體質,性格,以及天賦等條件,為他們的修煉進展做好相應的安排。
直到這一次,他才知曉,人心偏起來,能偏到各種程度。
從這燕皇對那夢元琪的極度偏愛,他也是大概地推測出幼時夢惟渝的日子,過得有多么苦。
這樣的父皇,也當真是有還不如沒有。
夢惟渝同樣是聽完了自己父皇對于那元夢琪的偏愛,不過興許是小時候直面過,所以此時的他,對此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感覺。
失望攢得太多,他自然是麻木了,不會再對這便宜父皇心抱期望。
而七皇子之后的八公主,則是被隨意一兩句地打發了。
接下來,便是輪到了夢惟渝。
無論在場的人什么情緒,此刻也都是豎起耳朵,想要聽一聽他們父皇,對于自己這位九皇弟的評價。
“老九,是我最對不起,最為愧疚的孩子……”
這話起頭,余下的人都是猛地挑了一下眉,眼神之中,滿是震驚。
就是夢惟渝這個當事人,都是有些吃驚地睜大了眼。
“不對勁。”就在這時,祁不知傳音道。
夢惟渝有些意外“怎么個不對勁法?”
“你這父皇,從七皇子后面開始,便是抵御住了我那真咒的效果。”祁不知解釋道。
夢惟渝更意外了“可是想要抵御這真咒,得超過師兄實力一大截才有可能吧?”
“正因如此,你這父皇,才有些不對勁。”祁不知說,“此時他所說的話,也并非是真心話了。”
“我就說嘛,難怪我這便宜父皇怎么忽然就對我心生愧意了,明明小時候,他壓根就不怎么在乎我,這會兒卻是當眾大談對我的愧疚和懊悔。”夢惟渝點了點頭,“若說他是真的幡然醒悟,那為何還能對那貴妃,以及貴妃之子如此偏心?
隨意地感慨一番,夢惟渝這才回過味來“可既然他能夠抵御下師兄的真咒,莫非他也是修者不成?”
祁不知搖頭“目前來看,的確是凡人的氣息。”
夢惟渝微微皺眉“若真如此,那還真是有些蹊蹺了。”
祁不知若有所思地瞥了眼燕皇“暫且先看看吧。”
夢惟渝點了點頭。